美国游戏行业如何面对成瘾和博彩 | 巴伦封面
游戏公司否认与博彩有关联，监管机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此同时，年轻的游戏玩家正在投下自己人生中的第一笔赌注。
在体育联盟和传媒公司开始和博彩公司合作之际，视频游戏公司似乎一直对此不太热心。受欢迎的游戏的玩家通常都是年轻消费者，这些游戏有很多禁止博彩和相关赞助的规定。
然而，视频游戏已成为蓬勃发展的地下博彩经济的来源。由于未成年用户被禁止进入实体赌场和体育博彩网站，他们经常通过自己最喜欢的游戏投下第一笔赌注。
玩家可以在一些博彩网站上把为游戏购买的武器、服装和其他虚拟物品兑换成数字货币，这些虚拟物品类似于拉斯维加斯赌场的筹码。博彩网站上的游戏包括轮盘赌、掷硬币和老虎机，一把色彩鲜艳的虚拟枪在数字市场上可以卖到40万美元，这类虚拟物品在视频游戏里被称为“皮肤”(skins)。
处于危险中的是全球数百万未成年游戏玩家的财务健康和心理健康。英国2018年的一项调查显示，该国10%的青少年参加过某种形式的游戏皮肤博彩。学术研究表明，接触过游戏皮肤博彩的青少年的幸福感更低，赌博成瘾风险更高。
近年来，游戏开发商、美国国会和各州均采取了一些措施打击游戏皮肤博彩，但《巴伦周刊》的一项调查显示，这些努力远远不够，游戏开发商、监管机构和执法官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去了对这个蓬勃发展的生态系统的控制。
《巴伦周刊》发现，至少有73个博彩网站与Valve Corp.开发的热门游戏《反恐精英：全球攻势》(Counter-Strike: Global Offensive)有关，其中大部分网站位于海外。这款游戏更为人广知的名字是CS:GO，每天有近100万玩家。
与此同时，大型科技公司平台上推广博彩网站和提供详细教程的主播让这一问题变得更加严重。《巴伦周刊》在亚马逊旗下的Twitch上发现了120名由游戏皮肤博彩网站赞助的主播，谷歌的YouTube上也有很多游戏皮肤博彩方面的内容。
一位名叫Houngoungagne的YouTube用户说：“只要你玩CS:GO，你就会看到博彩方面的内容。”这位用户的CS:GO频道有72.4万订阅者。
Houngoungagne是众多受欢迎的内容创作者之一，他们在YouTube和Twitch上发布的视频吸引了大量粉丝。这些视频不仅展示CS:GO的玩法，还会展示如何使用游戏中的虚拟道具赌博。
这些帖子显然违反了Twitch和YouTube的条款，却拥有数百万的浏览量，为创作者带来了可观的收入，并间接为Valve、谷歌和亚马逊带来了收入。
《巴伦周刊》询问了这些公司在执行反赌博条款方面投入了哪些资源，但它们都没有对此作回应。
Gamalytic的数据显示，自2012年CS:GO发布以来，估计有2.05亿人安装了这款游戏。去年9月，Valve用《反恐精英2》(CS2)取代了CS:GO，这是一款几乎相同的游戏，但图像和性能都有了更新。游戏皮肤市场没有发生变化，玩家的CS:GO皮肤变成了CS2皮肤。
博彩并不仅限于《反恐精英》这一款游戏，但《反恐精英》处于游戏皮肤博彩的中心，这款游戏已经产生了近20亿虚拟道具，供世界各地的玩家交易、购买和出售。
大多数新皮肤来自“战利品箱”(loot boxes)，每打开一个箱子，《反恐精英》的玩家要向游戏开发商Valve支付2.5美元，支付会触发一个数字老虎机，最终会落在一个新的皮肤上，最常见的皮肤是有着特殊颜色和设计的枪。这些道具是装饰性的，对实际玩法没有影响，不过，游戏玩家仍然很重视这些皮肤独特的属性，就像唱片收藏家寻找罕见的初版唱片一样。
Valve不公布其游戏皮肤或战利品箱的销售数据。CS2 Case Tracker估计，2023年《反恐精英》玩家花了9.8亿美元打开了超过4亿个战利品箱。《反恐精英》游戏里总共有大约17亿个皮肤。
战利品箱受到了世界各地监管机构和立法者的密切关注，但建立在战利品箱基础上的博彩经济却被忽视了。
对于允许《反恐精英》玩家上传和下注他们的虚拟物品、并最终将其转换为现金或加密货币的第三方网站来说，游戏皮肤带来的利润尤为可观。Valve自己的应用程序编程接口(API)使其成为可能，通过使用这个API，游戏玩家可以用他们的Valve认证登录博彩网站，访问他们的《反恐精英》皮肤库存。
Valve的网站显示，该公司为开发者提供API，让他们以“新颖有趣的方式”使用数据，但禁止将API用于“商业用途”，特别是博彩。
这些规定只是偶然执行，因此许多游戏皮肤博彩网站并不担心受到处罚。许多网站的名字中都有CS:GO（例如CSGO.net），而且大多数网站都使用了Valve的标志和其他知识产权。
在其他科技平台上，针对《反恐精英》博彩内容的规定基本上没有执行，也被忽视了。
在过去的12个月里，观众在亚马逊的Twitch上观看了7亿小时的《反恐精英》直播，在Twitch上，游戏皮肤博彩网站向最受欢迎的游戏主播提供了六到七位数的赞助。
《巴伦周刊》发现，Twitch前300名《反恐精英》主播中有120名是由游戏皮肤博彩网站赞助的。
Twitch在第一次接受《巴伦周刊》采访说：“无法核实是否存在违反我们社区准则的行为。”然后《巴伦周刊》向Twitch举了一个例子，一个Twitch用户直播了他的虚拟投注过程，屏幕上显示了多个博彩网站的赞助。
Twitch的发言人后来证实，该公司禁止“CS:GO博彩——以及任何对游戏皮肤博彩的推广或赞助”。当被问到这些规定为什么和《巴伦周刊》看到的实际情况不一样时，该发言人说：“我们的团队正在深入研究您提到的例子。”
《反恐精英》在谷歌的YouTube上也拥有大量受众，三位最受欢迎的内容创作者总共拥有超过1100万粉丝，每一位创作者都获得了游戏皮肤博彩网站的赞助。和Twitch一样，YouTube的条款也禁止此类赞助。
YouTube发言人哈维尔·埃尔南德斯(Javier Hernandez)在一份声明中告诉《巴伦周刊》：“我们的政策明确规定，YouTube的创作者有责任确保他们的内容符合当地法律、法规和YouTube的社区准则，如果发现内容违反了这些政策，我们会采取行动，其中包括删除内容。”
《巴伦周刊》向YouTube发送了多个包含游戏皮肤博彩内容的视频示例。在一段视频中，一位拥有230万订阅者的YouTube用户花了750美元买了一台虚拟老虎机，在赢得皮肤后，他可以选择将其转移到他的Valve账户或以487美元的价格将其卖回给赌场。
这位用户在SkinClub上交易皮肤，他在自己的网站上说：“每个参与者都有平等的机会获得昂贵的皮肤。感谢对视频游戏皮肤俱乐部的赞助！”
《巴伦周刊》还向谷歌发送了一个由线上博彩网站Hellcase运营的YouTube账户，该频道最近发布的一段视频承诺：“4550美元的奖金池中120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皮肤正在等待最具竞争力的用户。”
YouTube在发给《巴伦周刊》的声明中说：“经过审查，我们认为您提到的频道没有违反YouTube的社区准则。”
Valve是一家私营公司，不披露财务状况或其他业务细节，该公司高管也很少接受媒体采访。当《巴伦周刊》通过电话联系Valve的总法律顾问利亚姆·拉威利(Liam Lavery)时，他拒绝发表评论，之后的电话和语音信箱均无人接听。
Valve也没有回复《巴伦周刊》提出的其他置评请求。
Valve在科技界的不同寻常之处在于它没有风险资本的参与，密切跟踪初创企业融资情况的PitchBook没有该公司筹集外部资金的记录，但这并没有阻止它成为PC游戏行业的主导者。
Valve于1996年由两名微软员工创立，该公司创造了多个屡获殊荣的特许经营权，赢得了游戏玩家的狂热追捧。索尼、微软和任天堂的游戏机是在大屏幕电视上玩游戏的最受欢迎的方式，而Valve的业务重点是那些更喜欢直接在PC上玩游戏的玩家。
除了开发视频游戏，Valve还拥有数字分销平台Steam，该公司在Steam上销售自己的PC游戏和第三方发行商的游戏，类似于苹果的App Store。
Wedbush视频游戏行业分析师迈克尔·帕切特(Michael Pachter)说：“Valve可能占所有PC游戏下载量的50%以上，甚至最高可能达到70%。整个市场每年的规模在100亿到150亿美元之间。”
据Gamalytic估计，2023年Steam用户花了大约46亿美元购买游戏。和苹果的App Store一样，Valve从购买中抽成30%。
Steam也是社交网络的一部分，用户可以一起玩游戏和在由用户生成的论坛里互相交流。Steam还运营着一个市场，用户可以在那里购买、出售和交易游戏中的虚拟物品。
这个“Steam社区市场”不允许赌博，但市场上一些虚拟物品的转手价令人瞠目。许多玩家密切关注皮肤市场，并将他们的虚拟道具视为投资，其他人则选择将他们的皮肤带到第三方网站，在那里有机会赢得价值更高的道具。
拥有41.7万名订阅者、名为TDM_Heyzeus的《反恐精英》YouTube用户说：“如果没有皮肤，CS:GO可能就不会这么成功，这里面有很多共生关系。”
TDM_Heyzeus说，他通过内容创作和皮肤交易获得了可观的收入，但没有游戏皮肤博彩网站经营者赚得那么多，他说：“让孩子们在你的网站上赌博，拿走他们的皮肤，这才是真正赚钱的地方。”
2016年7月，当Valve公开承认博彩网站的存在时，华盛顿州博彩委员会的特工已经对该公司进行了数月的调查。2017年底，该委员会得出结论，认为Valve在华盛顿州故意为非法皮肤博彩提供便利，并建议向州和联邦检察官提起诉讼。这些发现是《巴伦周刊》通过公共记录申请收到的一份案例报告的一部分，此前从未被报道过。
Valve反驳了华盛顿州博彩委员会的观点，该公司的总法律顾问拉威利在2016年底写给该委员会的信中说：“Valve不从事博彩，也不推广博彩。委员会选择公开指控Valve存在非法行为，并以刑事指控威胁我们的员工，我们对此感到惊讶和失望，这些指控没有事实或法律依据。”
拉威利还写道：“我们并不想关闭Steam服务，因为游戏皮肤博彩网站已经利用了这些服务。”他指出，Valve的API“对Steam用户和Steam游戏制作合作伙伴有实质性的好处”。
拉威利写道，Valve已向42家线上赌场发出了勒令停止函，要求这些网站在10天内停止将Steam账户“用于商业用途”。
《巴伦周刊》发现，在Valve的10天最后通牒过去七年后，42个网站中有六个网站仍在运营。
勒令停止函中提到的第一个网站CS:GO Lounge就是仍在运营的网站之一，这个成立了十多年的网站的用户聚集在Steam网站上的一个拥有60多万成员的讨论区里。
一个由Valve主持的Steam群组论坛，该论坛专注于一个名为CS:GO Lounge的游戏皮肤博彩网站。
Steam针对其讨论区——称为Steam群组(Steam Groups)——和用户生成内容制定的规则禁止商业内容，包括“博彩和抽奖”。
《巴伦周刊》发现，在73个游戏皮肤博彩网站中，有28家个网站拥有Steam群组，许多群组都包含博彩网站的链接，并列出了供首次投注者使用的促销代码。
后来，华盛顿州的调查转向了Valve是否直接从博彩网站中获利，该公司对此予以否认。
负责监督调查的加里·德鲁姆海勒(Gary Drumheller)告诉《巴伦周刊》，华盛顿州和联邦检察官认为他们无法成功起诉Valve，因此没有提出指控。
目前担任华盛顿州博彩委员会副主任的德鲁姆海勒说，委员会的调查发现了大量Valve从博彩中获利的证据。
当玩家在Valve的社区市场上出售皮肤时，Valve会收取15%的提成。随着皮肤的价值越来越高，Valve收取的提成也越来越多。
圣十字学院(College of the Holy Cross)研究博彩的经济学教授维克多·马西森(Victor Matheson)指出，博彩可以间接提高游戏皮肤的价值。他说：“如果这些东西有价值是因为博彩，而不仅仅是因为装饰打扮，那么很明显，这会推动一些事情的发展。”
马西森还指出，游戏皮肤博彩增加了对虚拟物品的需求，如果不涉及博彩，“几乎可以肯定地说游戏皮肤的价值会下降”。
在调查结束时，德拉姆海勒确信Valve正在“尽其所能”遏制游戏皮肤博彩，他告诉《巴伦周刊》，在2017年的一次会议上，由联合创始人和CEO加布·纽维尔(Gabe Newell)带领的Valve员工展示了遏制博彩的工具，包括不让博彩网站访问其API，这是对依赖《反恐精英》玩家的博彩网站的致命一击。
七年过去了，为什么73个博彩网站仍然可以访问Valve的API？Valve没有对此作回应。纽维尔没有回复《巴伦周刊》的置评请求。
Kindbridge Behavioral Healthd的游戏服务主管、游戏心理学研究员丹尼尔·考夫曼(Daniel Kaufmann)指出，促使玩家和收藏者花钱购买虚拟物品的，是他们对独特身份的渴望。
考夫曼说：“从个性和动机的角度来看，促使人们在电子游戏中投入大量精力的最大动机是‘定制化’(customization)，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必须要拥有会发光的紫色火焰自动步枪。”
刚从俄亥俄州立大学毕业的麦克斯·森特(Max Center)从八年级开始玩CS:GO，他说，游戏皮肤赋予了他“一定程度的权威”。森特在YouTube上观看新皮肤预览的视频，并称他“通过YouTube上的热门主播体验生活”，这个主播的频道都是关于CS:GO战利品箱的开箱。
YouTube主播通过发布视频介绍哪些网站的赔率最高，或者提供免费投注的宣传，其中一些内容创作者是由游戏皮肤博彩运营商赞助的。
森特说，在和一个朋友收集了足够多的皮肤后，“我们决定开始赌博”。那年他才13岁。
未成年人拿自己的游戏皮肤来赌博的行为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要想创建一个Steam账户、安装《反恐精英》、打开战利品箱或购买皮肤，他们只要在一个确认他们年满13岁的方框中打钩就行了，一些博彩网站包括一个18岁或以上的复选框，但大多数网站没有。
森特说，在朋友家过夜时，他把买披萨的钱带到附近的加油站，买Visa礼品卡在博彩网站上充值。他和朋友们在Skype群组通话中下注，他说：“这就像上瘾的蜂群思维。”
森特称他在17岁时戒掉了赌博的习惯，现在几乎不玩《反恐精英》。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
《行为成瘾杂志》(Journal of Behavioral Addiction)在2021年对近1700名12至17岁、在此前一个月参与过游戏皮肤博彩的青少年进行的研究发现，他们的“幸福感更低，存在游戏障碍症状，并符合问题赌博的标准”。
英国成瘾研究协会(Society for The Study of Addiction)发现，游戏皮肤博彩对年轻人来说尤其是一个问题。该协会2022年对16岁至26岁的年轻人进行了研究，得出的结论是，在19种博彩形式中，参与游戏皮肤博彩是问题赌博严重程度指数得分“最高的预测因素之一”。
《行为成瘾杂志》的研究显示，鉴于“博彩被正常化以及对游戏皮肤博彩网站的监管不力”，参与游戏皮肤博彩的青少年的数量可能会增加。
在华盛顿博彩委员会结束调查后，Valve对游戏皮肤博彩网站进行了全方位的打击，这些努力加大了这些网站的运营难度，但并没有阻止它们。
2018年3月，Valve宣布通过交易获得的CS:GO道具（并非所有交易都涉及金钱）将受到七天冷却期的限制。该公司称，第三方“依赖于非常频繁地交易每件道具的能力”，并指出其平台上存在机器人。
没过多久，这些网站就找到了变通办法。一些网站不再使用机器人作为中介，而是成为了交易经纪人：一个人用游戏皮肤就地换取货币，另一个人用货币就地换取游戏皮肤。
博彩网站并不是唯一利用CS:GO皮肤赚钱的网站。
许多网站通过使用Valve的API为游戏皮肤创建第三方市场，这些网站的功能类似于Steam社区市场，但提成低于Valve的15%，取消了皮肤标价1800美元的上限，并允许用户以真实货币出售皮肤，这些货币可以直接转移到他们的银行账户或加密钱包中。
第三方网站SkinBid的主页，用户在这里买卖和交易《反恐精英》游戏皮肤。用户可以通过Valve提供的Steam Web API登录网站。
虽然这些网站明显违反了Valve的规定，但第三方皮肤市场SkinBid的工作人员爱德华·托马(edward Toma)表示，Valve并没有对他的网站提出异议，他说，像他这样的网站“为用户和Valve创造了价值”。
在SkinBid网站上，一些游戏皮肤的标价超过2万美元，远高于Valve自己的上限。
德拉姆海勒表示，在他2017年与Valve会面时，“几个IT人员”的“唯一工作”是监控Steam平台的不法行为，“并试图阻止一些此类活动”。根据华盛顿的案例报告，Valve希望“照顾他们的客户，但不认为自己有义务执行法律”。
执法的确是非常复杂的。游戏皮肤博彩网站背后的空壳公司通常在塞浦路斯和伯利兹等国注册，不在华盛顿州博彩委员会等监管机构的管辖范围内。华盛顿特区律师杰夫·伊夫拉(Jeff Ifrah)说，在执法方面还有其他障碍；伊夫拉的公司专攻在线博彩法律。
伊夫拉说，当联邦检察官在2011年追查在线扑克网站时，“他们暂停了一个价值数十亿美元的扑克网络，拦截了转账，冻结了银行账户，他们手里有筹码”。
当针对游戏皮肤博彩网站的执法中，检察官没有这种筹码，因为这些网站的交易发生在美国以外。伊夫拉提了这样一个问题：“他们努力删除一款明天就会重新制作的游戏的回报是什么？”伊夫拉把这种情况比作“打地鼠”。
许多《反恐精英》玩家已经接受了博彩网站的盛行，即使他们并不喜欢这些网站。
去年夏天，上文提到的YouTube主播Houngoungagne（订阅他频道的人称他Jeff）发布了一个两部分的视频系列，探讨了博彩网站不受监管的本质，以及它们对《反恐精英》社区造成的伤害，最后恳请其他内容创作者采取更多行动，引起人们对这个问题的关注。他告诉《巴伦周刊》：“我们必须想办法迫使Valve做出反应。”
Houngoungagne称，Valve从来没有就他的视频作过回应。他说：“Valve在Twitter上取消了对我的关注，这就是我从他们那里得到的唯一回应。”
阿维·萨尔茨曼对本文亦有贡献。
文 | 尼克·德沃尔
编辑 | 郭力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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