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定下铁律禁止宦官干政,为何还是出了魏忠贤这样的权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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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21 07: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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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朱元璋定下铁律禁止宦官干政,为何还是出了魏忠贤这样的权阉

宦官专权是中国封建社会的一大特色,作为封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伴生物,对中国古代政治产生了重要影响。

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有三个朝代是受宦官专权干政最为严重的时代,分别为汉、唐、明,其中汉、唐两朝宦官专权之嚣张跋扈,已经达到可以左右皇帝人选、甚至谋杀皇帝的程度,而明朝宦官虽无此类战绩,但专权干政同样不遑多让,甚至还有宦官被称为“九千九百岁”。

要知道在明朝洪武年间,明太祖朱元璋有感于汉唐等朝代宦官干政之剧烈,在建国之初就对宦官作了种种限制,严禁宦官参政,他曾对侍臣言道:“此曹止可供洒扫,给使令,非别有委任,毋令过多。”、“内侍毋许识字”。

此外,他还在《皇明祖训》中注明:“(宦官)不得兼外臣文武衔,不得御外臣官服,官无过四品”。并在宫门外立一铁牌,上书“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

有一次,一名服侍了他多年的老宦官,偶然谈到政事,朱元璋一听大怒,立即下令将他放回老家,终身不得入宫。

明太祖既定江左,鉴前代之失,置宦者不及百人。迨末年颁《祖训》,乃定为十有二监及各司局,稍称备员矣。然定制,不得兼外臣文武衔,不得御外臣冠服,官无过四品,月米一石,衣食于内庭。尝镌铁牌置宫门曰:“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敕诸司不得与文移往来。有老阉供事久,一日从容语及政事,帝大怒,即日斥还乡。

要是朱元璋知道自己的后世子孙们如此宠信宦官祸乱朝纲,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明孝陵里冲出来,让他们体验一把什么叫开局一只碗,装备全靠打。

那么问题来了,为啥朱元璋为防宦官干政定下严苛制度,专权干政的宦官却仍然多如过江之鲫?

很多人把责任推到朱元璋身上,认为是朱元璋废除丞相制,将皇权完全集于一身,诸事必亲力亲为,导致其工作量太大不得不任用宦官来协助处理政事,其实是不对的,朱元璋包括他的皇孙朱允炆对于宦官都持严加管束的态度,哪怕让宦官来协助处理事务,但大多都是些琐碎杂事,大事依然还是自己过手。

我认为原因主要还是以下几方面:

宦官中确实不乏能干之人

1399年,为反抗朱允炆削藩,同时也是为了抢夺皇位,燕王朱棣起兵造反挥师南下,史称“靖难之役”。

但是朱棣起兵的时候只占据北平一隅,人马不过数万人,完全不是大明朝廷百万大军的对手。何况除了缺兵,更缺能够带兵打仗的将领,燕王府里懂点兵法能带兵打仗的都上了,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宦官也上了。

在“靖难之役中”,宦官们的表现也确实不错,一个叫狗儿的宦官在白河沟之战中率军阻击明军于白沟河北岸,等到朱棣亲自率军夹击明军,将明军击退,生擒明军都指挥使何清,避免了燕军的全面溃败。

《明史纪事本末》记载:“燕有内官狗儿者,亦敢勇,率千户华聚力战河北岸。百户谷允入阵,得级七,王亲率兵夹击,杀数千人,都指挥何清被执。"(《明史纪事本末卷十六燕王起兵》)

一个叫马和的宦官在关键的郑村坝之战中发挥重要作用立下战功,被朱棣赐姓“郑”,也就是后来七次下西洋的三宝太监郑和。

至于建文帝一方的宦官们则不甘于自己被严苛束缚、只当一个打扫卫生伺候主子的奴仆,又听说朱棣军中诸多宦官任职甚至领兵打仗,所以都暗自拥戴朱棣,暗中向其泄漏南京防守空虚的消息,希望朱棣趁机快速进军直捣南京,自己好成为开国功臣分一杯羹。

“中官被黜者来奔,具言京师空虚可取状。"

不夸张地说,宦官们在“靖难之役”中发挥的作用着实不小,朱棣能够成功夺取江山,军功章得分宦官们一份。

而比如侯显、怀恩、冯宝等多有才能,即便后世专权干政的刘瑾、汪直、魏忠贤等宦官,虽然坏,但大多都很能干,否则只会溜须拍马的话早就被人给除掉了。

朱棣爷孙坏了规矩

明成祖朱棣在“靖难之役”中得到宦官协助,因此不再遵守老爹朱元璋的规定,开始任用大量宦官来担任官员,参与朝廷军政外交大事。但朱棣强势勤政,因此宦官们虽然当官,但还没有专权干政的胆子。

而宦官们能够真正开启专权干政之路,要感谢一个人:朱棣的孙子,明宣宗朱瞻基。

宣德元年(1426年),明宣宗下令设置“内书堂”,坐落于司礼监院内,皇上命大学士陈山教宦官知识,其后更是“以词臣任之”。宫内选拔二三百个10岁左右的小宦官到书堂学习,朝廷给发文具,课本为四书五经。

和国子监、太学一样,内书堂也会放假。同时,内书堂还会举行期末考试,如此反复刷新,保留真正有才智、有学识的小宦官,10年之后“可大用”。

另一方面,因为明成祖得位不正,为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所以实行的制度基本照搬他爹朱元璋定下的体制,他本人也像朱元璋一样事必躬亲,每天都要处理大量的奏章。

开国皇帝知道创业辛苦,所以大多勤政,但后世子孙们却不这么想,每天面对大量奏章和各类事务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为了分担政务,明宣宗设立了票拟制和批红制,不久代替皇帝批红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即应运而生。

因此产生了“凡每日奏文书,自御笔批数本外,皆众太监分批”的情况,产生了大臣们受制于宦官的奇葩局面。

司礼监的权力也在此期间不断扩大,已形成为一个以掌印、秉笔太监为首脑的和内阁部院相对应的庞大的官僚机构,而后世专权干政的宦官,也大多出自司礼监。

皇帝的宠信和纵容

宦官们能够真正走上专权干政之路,要感谢另一个人:土木堡战神朱祁镇。

朱祁镇是明宣宗朱瞻基长子,法定的太子、第一顺位皇位继承人,因此只要能服侍好他,日后升官发财自然不在话下。

而读书人王振,为了走上升官发财的捷径,在明成祖永乐末年自阉入宫,当了宦官,并因为机灵会来事儿,被明宣宗任命为朱祁镇东宫的局郎,专门服侍朱祁镇,深得朱祁镇的信任和宠信。

后来朱祁镇登基,对王振更是越发宠信,加上他想培植自己的实力来制衡朝中文武百官,使王振得以迅速成为专权干政的大宦官,并结成了从中央到地方以王振为中心的朋党集团,而这一切都是在朱祁镇的纵容下完成的。

后来在土木堡之变中,文武官员都有不少损失,唯独宦官势力在此期间几乎没什么损失,反而因为拥立朱祁镇发动南宫复辟有功得到更多宠信,在朝中越发横行霸道,宦官曹吉祥甚至还想造反篡位。

就连朱祁镇自己对王振也是念念不忘,南宫复辟后,朱祁镇下诏为已经死去的王振正名,并以香木为王振雕像,祭葬招魂,还在京师智化寺北院建旌忠祠,以祭祀亡灵。

而后世出现的刘瑾、汪直、魏忠贤等权势宦官,也都是机灵会来事儿之人,变着法儿地把皇帝哄得开开心心,得到了皇帝极大的宠信和纵容,哪怕屡遭弹劾,依然能够稳坐钓鱼台。

也正是自朱祁镇开始,宦官专权干政开始正式摆上台面,宦官与那些攀附的文武官员结成阉党,成为明朝政治舞台上一股不可小觑的政治力量,在皇帝的纵容和默许下祸乱朝纲。

制衡文官势力

而宦官专权干政情况的出现,除了皇帝宠信纵容等原因,实际上还有另一层目的,便是制衡文官集团。

自科举取士开创以来,读书人十年寒窗考上进士,进入官场后才知险恶,发现没有靠山很难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下生存下去,又或者考生和主考官就是师生关系,于是很自然的形成了座师制度,即每科考中的士子都要拜会、巴结这次科举考试的主考官,以师徒关系结成朋党。

又或者这些官员来自于同一地方、或者政见相同、又或是兴趣爱好相同等等,互相抱团,很容易就结成朋党,推举魁首作为领袖,形成文官势力集团。朱元璋苦心设计废除丞相制,结果搞了个内阁出来,内阁首辅事实上成为了百官之首。

而且明朝的程朱理学已经发展得十分成熟,文官们饱读诗书,身上有一种天然的为天地立命、为生民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使命感,最为重视文人气节,经常站在道德制高点来约束皇帝,最喜欢的便是组团直言进谏。

当年明成祖朱棣得位不正,偏偏文官们又喜欢讲究正统的祖宗礼法、嫡长子继承制,经常以此来抨击朱棣。

为了制衡这群文官,除了跟随自己起事的功勋集团,明成祖朱棣还恢复锦衣卫,并设立“东缉事厂”来监视百官尤其是文官们。为了用得顺手,他命宠信宦官担任首领。

但文官的影响力还是超乎皇帝预料,因为文官们控制着舆论,站上了道德制高点,又有科举制度为他们源源不断地输送人才,使其在初期遭受打击之后,很快便恢复对皇帝的影响。

文官势力的再度崛起,同样也要感谢朱祁镇。土木堡之变武将集团几乎损失殆尽,而文官们在北京保卫战中表现出色,还顺手铲除了王振的宦官势力,再次成为正义一方,重新崛起成为一支能够左右朝政的重要政治势力。

文官们经常直言进谏,反对皇帝干这个干那个约束他的权力,皇帝们也是伤透脑筋,像明宪宗朱见深、明武宗朱厚照、明世宗朱厚熜等皇帝索性不上朝不见官员:既然我争不过你,索性我就不跟你们争了,我直接不上朝不理你们,来个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看不看王八下蛋。

还有一种手段就是扶持宦官了,毕竟这帮人是皇帝身边最亲近、最方便控制的人了。宦官们天天伺候皇帝,自然把皇帝的心理揣摩得透透的,自发地把自己站在了朝臣的对面,逮到机会就下狠手哄皇帝开心。

像刘瑾、汪直、魏忠贤等大宦官虽然权倾朝野,死在其手下的文官不计其数,但他们的权力都是皇帝给的,实际上也代表了皇帝的意思。而皇帝一旦下定决心要除掉宦官,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可以说工具人属性暴露无遗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哪怕宦官专权干政、扰乱朝纲、构陷大臣,文官们也没法将矛头直接对准皇帝痛骂皇帝是昏君,他们只会把矛头指向宦官阉党们,皇帝自己还能留个好名声。

影视剧中的宦官

所以尽管朱元璋定下严苛规定严禁宦官干政,但专权干政的宦官们依然层出不穷,虽然宦官们不能像他们的前辈一样肆意操纵皇权、废黜皇帝甚至下狠手谋杀皇帝,但他们操权弄势的功夫却一点都不比前辈们差。

不过宦官权力再大,也不过是皇权对抗官员的工具人,他们的权力源头在于皇权,一旦失去皇权庇佑,宦官势力也会迅速消亡,这也是明朝宦官专权与其他朝代最大的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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