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桥|桂林故事 赫尔曼·范龙佩：如果有机会来中国，那一定要去桂林
花桥GUILIN CULTURAL
桂林故事
欧洲理事会荣誉主席、比利时前首相赫尔曼·范龙佩（Herman Van Rompuy）在20多年前就听身为雕塑家的好友希尔德·凡·苏梅尔（Hilde Van Sumere）分享过自己在桂林进行艺术创作的神奇经历。也是从那时起，“去桂林看看”的愿望像种子一样，种进了范龙佩的心里。
3月31日至4月3日，范龙佩携夫人格特鲁伊·玛利亚·温德尔斯（Geertrui Maria C. Windels）来桂林开展文化交流活动。当他来到愚自乐园，看到已故好友苏梅尔的雕塑作品《莲》20年如一日“绽放”在湖边，并与远处喀斯特峰丛辉映时，惊喜、感动以及更多情绪在他的心中交织、碰撞，他相信，这里就是“人间天堂”。情到深处，范龙佩吟作一首短诗：
乱峰巉似戟，
奇峰苍雾连天起，
氛氲生浩气。
图①：范龙佩夫妇与故友苏梅尔雕塑作品《莲》合影。
图②：范龙佩夫妇在漓江上与鸬鹚合影。
图③：范龙佩夫妇体验拓印。
图④：范龙佩夫妇了解恭城油茶文化。
一座雕塑，连接桂林山水与欧洲想象
坐落在桂林至阳朔旅游黄金线中段的愚自乐园，以园中的当代雕塑文化艺术而闻名。这些与喀斯特峰丛相映成趣，给访客带来宁静与启发的雕塑，来自愚自乐园创办的雕塑创作营。
据了解，从1997年至今，愚自乐园共举办了十二届雕塑创作营及八届绘画创作营，号召了全球200余位杰出艺术名家到这里参与雕塑或绘画创作，为21世纪人类文明做见证留遗产。苏梅尔和她的作品《莲》正是其中之一。
“我和夫人曾经在照片、视频里看到过这座雕塑，也听苏梅尔讲过她在愚自乐园创作期间的故事。”当范龙佩终于看到故友的作品——一朵花岗岩材质，长、高为3米左右，宽为1.7米左右的巨型莲花时，与好友的往昔恍如昨日。
2000年，苏梅尔来到愚自乐园，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打磨出了她心中的“莲”。在作品说明中，我们读到这样一种表达：中国的哲学和生活方式一直追寻着天国与凡世间的和谐。象征着东方冥想的莲花，总是带给我们来自内心沉思的谦和之美。在愚自乐园广大、壮观的地景中，我看见一朵莲花依水而放，给人们带来无尽欢悦。
诚如其所言，今天，当人们漫步园中，在湖边邂逅这朵线条简单、造型圆润、风格写意的“莲花”时，既能看到它与中国传统莲花造像截然不同的表象，又能在眼前一方如水墨画般的山水中感受到莲花所蕴含的禅意。
范龙佩久久凝视这件作品，在听完讲解后，他拿出手机一次又一次为《莲》按下快门，并请工作人员为他拍摄自己与《莲》的合影。“11年前，她离开了我们。今天，在她完成艺术创作25年后，我们终于亲眼见到了她的艺术作品，我十分感动。”范龙佩说。
走在愚自乐园，山峰、松林、草坪、湖泊、雕塑，以及肆意奔跑的鸭子，人们在这里能自然地理解“天人合一”这一中国传统哲学思想。
范龙佩亦不例外。他说，愚自乐园罕见地体现了自然与人文的完美结合，体现了中国文化中，人们在天与地、自然与人文、人与自然之间保持平衡的追求。“我希望这种美丽的风光能一直保持不变。愚自乐园很好地体现了中国人追求和谐与平衡的思维方式。”
也是在这里，对东方文化颇有研究的范龙佩，用自己擅长的俳句，饱蘸深情地记录他的见闻和感受：
乱峰巉似戟，
奇峰苍雾连天起，
氛氲生浩气。
一次探访，连接桂林山水与国际游客
如果人间有天堂，那一定是愚自乐园；如果有机会来中国，那一定要去桂林。
这是范龙佩桂林之行的真情流露。
看到愚自乐园巧妙地将艺术与山、水、薄雾、建筑等有机融合，范龙佩从中找到了艺术的终极追求，即，探索人生的意义所在，在宇宙和自然间找到心之所归。而当范龙佩一行搭乘游船“骏达之梦”号开启漓江之旅，看到秀甲天下的漓江风光，又回味起连日来的特色文化体验时，他相信，桂林就是文明、文化与自然完美融合的“中国典范”。
“现在我们在漓江上，这是中国最具标志性的河流之一。我们的周围是令人惊叹的景色。我在世界各地旅行过，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景——简单朴素的同时，又充满了神秘感，尤其是当山峰被笼罩在薄雾里的时候，两岸的喀斯特峰林十分秀美。”在游船甲板上，范龙佩看着漓江两岸的风光入了迷。他说，桂林的景致和广州、香港等大城市完全不同，如果有机会来中国、来中国的西南部，一定要来桂林看看。
事实上，作为中国首批对外开放的旅游城市之一，无数外国游客通过漓江这条神奇的河流认识桂林、广西和中国。当下，随着全球文旅持续复苏与外国游客入境中国的手续进一步简化，无论是在机场还是在城市街头，外国面孔渐渐多了起来，这也让人不禁要问，半个世纪以来，桂林对他们的吸引力是什么？
“我认为，吸引欧洲人眼球的首先是中国文明。”范龙佩说。
诚然，若是把山水比作“舞台”，“唱主角”的是本地深邃且与众不同的文化。
在桂林期间，范龙佩一行饶有兴趣地品尝恭城油茶、体验非遗拓印、听三姐对歌，看到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渔翁划着竹筏，指挥鸬鹚捕鱼的场景时，范龙佩夫妇十分兴奋。也是在游览漓江时，范龙佩肩挑竹竿手拿斗笠，和夫人留下了一张与两只鸬鹚的合影。
行至阳朔，久负盛名的风光早已好整以暇。“不要以为用36个小时就能够领略阳朔风光。”范龙佩向欧洲游客喊话道，“你得多呆几天，沉浸到自然之中，沉浸在风景中，看看山水、看看动物、看看这里的独特地貌，感受一下当地文化，与当地少数民族打打交道。”他真诚地希望，阳朔的美能被更多人看到。
而对于那些即将启程桂林，或是已经在前往桂林路上的外国游客来说，这里千百年未曾改变的自然风光和与时俱进的城市发展观念，从来都是他们读懂美丽中国的一个绝佳窗口。
一场交流，连接桂林山水与文化共生
在愚自乐园举行的文化交流座谈会上，范龙佩与大家畅谈艺术感受，这也让我们注意到，通过国际雕塑创作营，东西方不同的文化解读在这里找到了与山水共生的港湾。
自治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阳氏石雕技艺”传承人阳新文，曾是苏梅尔创作《莲》时期的艺术助手，他对这位“拼命三娘”记忆深刻。
“每个艺术家只有30天的创作周期，这期间她都没有休息，一直和我们在一起。”阳新文记得一个细节，像《莲》这样大型的雕塑作品，误差在1厘米左右是可以接受的，但苏梅尔精益求精，并常常告诉他们哪怕是大作品，也要像小作品一样处理得完美。
当时，苏梅尔尝试以西方人的眼光去阅读和理解东方人的思考及审美观，希望她的莲花能够表达一种对东方文化的沉思，希望这朵莲能够在桂林美丽的地景中倚水开放。
可拿到设计手稿，经常创作莲花造型作品的阳新文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它跟我们原来雕刻的莲花只是文字上的相同。”而当《莲》完成，并和山水相融时，所有人都被它的美震撼了。
苏梅尔在愚自乐园生活了一个月，留下了她心中的东方想象。阳新文在愚自乐园工作了10年，用他的话来说，通过协助来自30多个国家的80多位艺术家，让他增长了见识，为他和他的作品“走出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样的文化共生，让我们产生了许多联想。比如，2000多年历史的灵渠——当湘江与漓江联通，中原与西南边区有了深层次的交融。今天，当人们又一次站在灵渠之滨眺望未来，千年古运河灵渠带着历史的波纹启迪着平陆运河，在打造世界级旅游城市中焕发着新活力。
比如，有“地球村”之名的阳朔西街——西式浪漫主义的文艺情调与小青瓦、坡屋顶、马头墙、木门窗、吊阳台的桂北民居融为一体，构成了一道茶与咖啡奇妙相遇、竹筷与刀叉完美配合的独特风景。“包容”成为这里亘古不变的主题。
又比如，2023桂林艺术节——俄罗斯戏剧作品《樱桃园》中原本坐着火车离开的没落贵族，在象鼻山下毫无违和地坐着竹筏远去；新国剧《西游记》在保留经典故事的同时，又加入了西方形体戏剧等多种元素，使古老的艺术形式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而不难看出，无论是发生桂林何时、何处的这些共生现象，都折射出这座城市赖以生存的文化内里——千百年来，山、水、人在这片土地上诗意栖居、和谐相成。
（*特别感谢译者曾哲琪、王文双。赫尔曼·范龙佩所作俳句原文为：
Pointed Karst rocks，
Surrounded by mist，
Magic and mystery.）
来源丨桂林日报记者 李思静/文 唐艳兰/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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