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一众武打明星在好莱坞电影中的表现,中国人在西方人眼中的众多标签之中,一直有个“功夫”的概念。跟外国朋友交往的时候,总是难免会被问到的几个问题:“你们家养熊猫吗”和“你是不是会功夫”,几乎是同等的。
但实际上,中国传统的武术分为实战武术和套路武术表演两个部分,而且这两个部分从很早就开始出现,早在电影技术还没出现之前的上千年间,中国人就已经开始在舞台上欣赏武术套路表演了。那么强调对抗的实战性武术,是如何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之中,演变为一种武术套路的呢?
一、 从起源上来看,套路武术的最早来源,实际上是在祭祀乐舞之中,对于祖先英勇行为的模仿
武功套路,或者用现代词汇说就是武术表演,和真正用来打架的实战武术是截然不同的。实战武术的目的,一是为了强身健体,防备袭击。二是为了攻击他人,最常见的就是军中格斗术的学习,实际上是为了在战场上杀死敌人。
这在冷兵器时代,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士兵技能。往往实战武功技能很高的人,就是军队之中的将官。而武术表演最开始,其实是出现于祭祀用的乐舞之中,先秦时代的西周统治者,为了宣扬文化,稳定自己的统治基础,将祖先率领军队打仗的场面,用歌舞的形式,在祭祀的时候表演给天下诸侯们看,以宣扬武力,实际上是达到今天阅兵的目的。
在这种目标之下诞生的武术表演,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表现一种精神,本质上不是为了对抗或者杀人,甚至因为前来观看的人往往具有较高的社会地位,所以为了安全,得完完全玩按照排练好的套路来进行表演,一旦出错,就可能被当成想要刺王杀驾的刺客给杀掉。
在这种政治诉求和强制性的规矩束缚下,最早的武术表演就诞生了。但这种武术表演从诞生起,就脱离了杀人技巧的范畴,而更像是一种风格比较刚强的舞蹈。杀人是没有套路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武术表演必须要有套路,要体现美感,所以势必要牺牲掉一部分真正的武术技能,用类似于舞蹈的方式衔接,使其更具有艺术性。所以说,从来源来看,武术套路和真正的武术,是完全不同的。
二、 从传播的角度来看,套路武术的传播,离不开唐宋以后兴起的话本小说的帮助,套路武术有助于这些话本作者写作,也有助于读者们接受
作为一种艺术表演,套路武术最根本的目的,是为了满足别人的欣赏需求,但在封建时代的早期,受限于士族门阀对知识的垄断,大多数底层百姓,是没有欣赏艺术或者是满足娱乐这类的娱乐需求的渠道的。
唐宋以后,随着科举制度的确立,广大寒门弟子有机会参与到读书做官的道路上来,这就直接把文化从门阀带到了乡间,换句话说,在大量读书士子的引导下,民间具有了欣赏舞台艺术,听书听故事之类的精神娱乐欲求。这个时候,作为传奇话本之中经常会出现的武术,怎么让读者或者是观众理解,就成了一个问题。
作为话本传奇故事创作者的读书人们,一来他们本身也不具备实战武术的技术,二来也要考虑到观众对那些真正残酷霸道,动辄杀人的武术的接受程度,自然不会在话本里按照实战武术来写,只能用“饿虎掏心”“猴子偷桃”这种又有画面感,又能让读者和观众迅速理解的方式来诠释武术。同样的,作为套路武术表演者的从业者们,他们从事的也是一种舞台艺术,是需要观众认可的。
这些人或许本身也会一些实战武术,但这种武术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想办法用其他的方式替代,最常见的比如以前经常在大街上见到的“胸口碎大石”等卖艺表演,实际上就是实战武术与表演武术结合的一个典范。
而话本之中描写的那些套路招式,经过这些身具真正的武术功底的套路武术的表演者们再次加工创作,最后呈现出来的,就是类似于武术与舞蹈结合的,一种具备美感,同时也让人能够欣赏到一定的武术技巧的武术套路。
三、 近现代以后,武术套路化,实际上还是为了满足人们方便学习健身的需求
除了满足人们的娱乐需求之外,近现代武术套路开始大行其道,一方面是因为热武器的发明促使实战武术很多都已经失去了作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满足普通人学习武术,强健身体的需求。
现代社会大多数人学习武术套路,不是为了专业的表演,也不是打架,而是为了锻炼身体。要锻炼身体,就必须要考虑一个连贯,全方位,还有方便学习的问题。
实战武术大都注重爆发力,攻其不备,实际上学习起来是非常困难的,而武术套路就不同了,只要足够简单,能够锻炼到全身上下,那么越简单,越套路化,就越能被大家所接受,其能达到的锻炼身体的目的,也就越广泛。
正是在这种诉求之下,武术套路的现象,越来越突出,甚至出现了有人以此欺世盗名的行为,本质上也是人们越来越喜欢利用武术套路来健身的习惯导致的。
四、 结语
从最开始的只限于王宫贵族们所能享受到的乐舞表演,到后来的全民都练的武术套路,实际上武术的套路化,体现的是在科技发展越来越快的基础之上,个体的武力影响逐渐变小,人们学习武功的诉求,从防身这样物理性的需求,向娱乐休闲这样精神化需求转变的过程。
从这个角度来讲,武术套路化其实不应该被批评,反而应该大力提倡。当然也要防止那些骗子,借着传授武术套路的名义骗财骗色等行为。
参考文献:
《周礼·大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