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长河中,总有些意外的发现,能让被岁月尘封的往事重见天日。1784 年,日本九州福冈志贺岛南岸,两个农民在劳作时,偶然发现了一枚闪着金光的小小印章。这一发现,不仅在当时引发轰动,更在随后的两百多年里,成为中日两国历史研究的焦点 —— 这枚印章,正是 “汉委奴国王” 金印。
金印现世,引发关注
秀治和喜平,两个世代务农的年轻人,如往常一样清理深沟淤泥。忽然,淤泥中一个金光闪闪的物件吸引了他们的目光。用水洗净后,只见这物件呈四方形,上面有个扭曲状的动物造型,底部刻着他们不认识的古怪符号。二人虽不知这是什么,但见其金光夺目,便决定带回家。
很快,有人捡到宝贝的消息被 “中国通” 学者龟井得知。龟井出价 10 两黄金购买,见二人不为所动,又加价到 100 两黄金。这异常举动让农民心生警惕,最终,这件东西以几百两黄金的价格献给了当地领主黑田家族。直到 1979 年,黑田家族后人才将其捐给日本福冈市博物馆。
当专家首次解读印章底部的汉字时,大为震撼 —— 这竟是一枚来自中国汉朝的蛇纽金印,底部以篆书刻着五个汉字:汉委奴国王。这五个字,牵出一段日本曾不愿承认的历史。
史书记载,追溯渊源
《汉书・地理志》记载:“乐浪海中有倭人,分为百余国,以岁时来献” 。公元 1 至 2 世纪,日本半岛存在着一百多个部落小国,其中与中原地区交往密切的有三十多个。《后汉书・东夷列传》也有记载:“建武中元二年,倭奴国奉贡朝贺,使人自称大夫,光武赐以印绶。”
公元 57 年,作为汉朝附庸国之一的九州北部倭人部落,派遣使臣带着礼物前往洛阳朝贺,并请求光武帝刘秀赐名。光武帝见使者身材矮小,便以 “倭” 为名,依照中原王朝礼制,命人打造蛇纽金印一枚,赐予倭国国王。然而,长期以来,日本方面以 “野史不可信” 为由,对这段历史持怀疑态度,认为 “倭奴” 称谓不雅,是无端编造。
真伪之辩,终得定论
随着 “汉委奴国王” 金印的出现,一场关于金印真伪的争论就此展开。首先,关于 “倭奴国” 的称谓就存在不同观点。有学者认为 “委” 是 “委任” 之意,即光武帝刘秀委任的奴国国王,应称呼为 “奴国”;而另一派学者依据文献记载指出,汉代及其后的朝代中,中原王朝各种印信记录里,并没有将 “委” 字作为 “委派” 含义理解的使用记录,“委” 和 “倭” 应互为通假字,“委奴国” 也就是 “倭奴国” 。
直到 1981 年,中国扬州另一枚汉代金印的出现,才使这场争论逐渐平息。扬州市邗江县的工厂女工陶秀华在劳作时,无意间捡到一枚龟钮金印。其丈夫因懂些考古常识,便上报当地考古部门。这枚金印长宽各 2.3 厘米,高 2.1 厘米,底部篆刻 “广陵王玺” 四字。
专家判断,这枚金印出自甘泉山二号汉墓,其主人是汉武帝刘秀的第九子刘荆。据考证,“广陵王玺” 制造于公元 58 年,仅比 “汉委奴国王” 金印晚一年,从制印手法和印文对比来看,二者极为相似,很可能出自同一工匠之手。此外,史书记载汉朝皇帝赐给王室宗亲的金印多为龟纽,赐给附属国国王的则以蛇钮、骆驼钮为主。1956 年云南省晋宁县石寨村出土的 “滇王之印”,形制也与 “汉委奴国王” 金印相差无几。至此,权威专家确认中日两国出土的三枚金印皆符合汉制,均为真品。
金印价值,意义非凡
“汉倭奴国王” 金印的真假之争尘埃落定,而这枚金印对于日本而言,有着不可估量的历史研究价值。日本最早的史书《古事记》《日本书纪》编成于八世纪初,在此之前的日本历史多为传说,缺乏实物证据。这枚金印的出现,将日本的历史切实向前推进到了公元一世纪,无疑是一件国宝级文物。
至于日本为何从 “倭奴国” 改名为 “日本”,则与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有关。据《隋书》记载,公元 607 年,倭国使者以 “倭国不雅” 为由,向隋炀帝请求改名,并提出 “日本” 作为备选。但隋炀帝未予理睬。直到武则天当政时期,倭国再次上奏改名之事,最终如愿以偿。古籍《史记正义》中有 “武后改倭国为日本国” 的记载 。
如今,“汉倭奴国王” 金印作为中日两国最早交往的有力证明,被认定为日本国宝级文物。这枚来自中国汉朝的金印,成功将日本的国家历史向前推进了好几百年,尽管这让一些日本学者感到些许尴尬,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段历史。它见证了古代东亚地区的国际关系格局,也为研究古代中日政治、经济、文化交流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在历史的舞台上散发着独特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