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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作为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上海青帮中最著名的头目之一,他的名号真可谓是无人不知。
清末民初同盟会元老“骈文大师”饶汉祥更是以“春申门下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来形容他重情重义,敢为朋友两肋插刀。
抗战全面爆发后,杜月笙在上海抗日救亡运动中表现得非常积极。
上海沦陷后,日本人曾开出天价想要“经济诱降”杜月笙但被其坚决回绝。此后没多久,杜月笙就离开了上海,独自一人去了香港避难。
杜月笙虽然离开了上海滩,但他在当地的产业却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日渐萧条,反而变得蒸蒸日上。
之所以能够出现这样不寻常的景象,与一个人有着很大的关系。
此人就是杜月笙的左膀右臂,我们今天故事的主角——万墨林。
一、远方老表来投靠
万墨林是上海白相人,是杜月笙的表弟。
在当时那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年代里,一个人如果能混到杜月笙这个地位,只要是跟他带点亲戚关系的都会来投奔。
更何况,万墨林的母亲曾经还救过杜月笙的性命。
众所周知,杜月笙的第一大癖好就是“赌”。
当年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他舅舅给了他点钱去街上卖大饼、油条,想着让他好歹有个营生不至于饿死。
怎料到杜月笙把这些本钱全都送进了赌坊。
杜月笙的舅舅一气之下直接给他赶出了家门,从那之后,杜月笙就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乞丐。
1902年,杜月笙要饭要到了上海。
当时的上海虽然赶不上今天这般梦幻繁荣,但对于杜月笙来说,依旧是充满无限机会、无限财富、无限可能的新世界。
起初,杜月笙找了一个水果店当伙计,怎奈何他没讨得老板的欢心,没干多久就让人家给轰了出来。
没办法,为了生计杜月笙只好想办法讨些烂水果到大街上贩卖,偶尔能赚几个文钱也让他全都输光了,那时候的他差点饿死在大街上。
好在,杜月笙还有一个心肠软的姑妈——万老太太。
当时走投无路的杜月笙想起自己在上海还有一个远房姑妈,索性厚着脸皮来到了人家里讨钱要饭。
万老太太当时知道她这个侄子生性好赌,平日里也没啥正经营生。
但怎奈何她心太软,见不得自家小辈过活得如此凄惨,于是便就给了他一点钱,给了他一顿饱饭。
也许,这一点碎银以及一点白米对于万老太太一家并算不得什么,可这些对于当时走投无路的杜月笙来说无疑是救命稻草。
多年之后,万老太太听说自己的大侄子发达了,成了上海滩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便带着自己那没出息的小儿子——万墨林找上了杜月笙的家门。
刚刚也曾提到过,杜月笙此人最是重情重义,为兄弟都能两肋插刀,更何况是为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此后不久,万墨林就被杜月笙引用在华格臬路杜公馆当一名听差,专门侍候他的原配夫人沈月英。
沈月英不仅是杜月笙的妻子,更是他的重要智囊,生意上的事杜月笙总是要和她商量一下在做决定。
而将万墨林安排到妻子的身边,一来可以让妻子帮忙观察一下此人的性格秉性。
二来作为自家嫂子的沈月英也不会像使唤一般下人那样让万墨林干脏活累活。
换句话说就是:不会让他受委屈。
万墨林来到沈月英手下做事后,沈月英便一直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沈月英觉得,万墨林在工作上十分称职,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小下属。
但是,仅仅只凭借“听话”、“老实”这些优点还不足以成为杜月笙的亲信。
沈月英和杜月笙商量要用金钱“考验”一下万墨林。
这天,沈月英故意将一张面额不大的钞票扔到了楼梯上,借此看一看万墨林到底是不是一个贪图蝇头小利的人。
沈月英表示,一旦万墨林没有禁得起诱惑将钞票私吞,那就不在重用。
很快,万墨林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视野范围内。
当万墨林沿着楼梯拾级而上的时候,一眼便注意到了那张醒目的钞票。
此时沈月英事先安排好的小丫头就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万墨林看到钞票后立马弯下了腰将钞票拾了起来。
小丫头见状以为万墨林想要将这钱私吞了,可令她没想到的是,万墨林捡完钱后立马就找到了沈月英,亲手将钞票还给了太太。
当时的万墨林可能还没意识到,他这个举动彻底通过了沈月英对他的考察,过了这一关,他在上海滩上的事业就将迎来全新的篇章。
这件事过去后不久,懂规矩、有分寸的万墨林就被杜月笙提拔成了杜公馆的客厅管事。
如果说这段时期的万墨林还是一个小跟班的话,那么从恒社成立之后,万墨林就逐渐蜕变成了在上海滩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
二、杜月笙的硬汉管家
1933年2月,杜月笙亲手创建了一个新的帮会组织——恒社。
万墨林虽然并没有在恒社内部担任什么职务,但实际上帮会上的一切事务基本上都是他在掌握,他就是这个组织实际上的“大管家”。
上海沦陷后,杜月笙逃到了香港。
万墨林作为他最信赖的下属,独自留在了上海,继续经营着杜月笙名下的生意。
在这段时期,万墨林以杜月笙的名义与上海滩的各方大佬谈买卖、聊合作,积累了不少声望,其在上海滩的地位也有了巨大变化。
1940年12月,上海滩发生了一件大事:上海伪政府市长的傅筱庵遭人暗杀。
这案子令汪伪政府十分关注。
根据调查,此案的杀人凶手是傅筱庵的私人厨师,但两方人马查了一个礼拜却一直没有找到幕后主使。
当所有怀疑对象都排除嫌疑之后,众人的注意力都不由地转移到了同一个人的身上——杜月笙。
当年淞沪会战之时,杜月笙就对抗日做出了极其积极的表现,即便后来他跑去了香港,但也一直在经济上支持着国民党军统在上海地区的锄奸行动。
1938年10月,傅筱庵出任日伪上海市市长后,就曾计划对杜月笙手下的两家银行下手。
此后杜月笙不知从哪里听到了的“风声”,一通电话就打到了傅筱庵的办公室,亲口警告他:别碰我的生意。
由此可看出,杜、傅不和由来已久。
12月21号,这帮人终于决定向杜月笙动手了。这天,上海统一委员会总交通万墨林被76号汪伪特务机关诱捕。
审讯万墨林的人是76号警卫大队长吴世宝,此人头脑灵活但心狠手辣,为了让万墨林老实供出杜月笙,什么烙铁、夹棍、辣椒水他都用上了。
可这个“大管家”愣是一个字也没说,连吴世宝都没想到,杜月笙这个大管家竟然还是一个“硬骨头”。
万墨林被捕后,杜月笙就开始四处托关系想要把他救出来。他先后找到了76号组织的负责人以及大汉奸周佛海,两边都答应他“会想办法”。
1941年2月,周佛海正在想办法,将万墨林“运作”出来。
可没想到,就在此事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傅筱庵的家里人却横插一脚,将万墨林告上了法院。
无奈之下,杜月笙只好又拿出了不少钱,好一通打点,这才将万墨林救出。
三、轰动一时的万墨林案
此事过后,杜月笙看到了万墨林对自己的忠诚,对他越来越信任,万墨林也凭借着杜月笙的信任,在上海的地位变得越来越显赫。
抗战胜利后,几乎大部分人都以为杜月笙会凭借与蒋介石的特殊关系,在上海混上个“市长”、“议长”的位子坐一坐。
可最终的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蒋介石没有给他一官半职。
后来国民党败走台湾,蒋介石想让杜月笙担任国大代表,但是杜月笙没什么文化,连通读报纸上的新闻都十分吃力。
所以他便婉拒了蒋介石的好意,把这个职位给了他最为倚重的万墨林。
其实万墨林也没什么文化,但是此人的记性却出奇得好,当年杜月笙的生意伙伴足有上百人,这些人的电话号码一直记在杜月笙的电话簿里。
后来万墨林把这些人的电话全背下来了,杜月笙想要联系哪个人,直接就让万墨林去打,那时候人们都说他万墨林就是杜月笙的“移动电话簿”。
上海光复后杜月笙重返上海滩,万墨林一蹴而就成为了掌控上海全市米价的“米业公会理事长”。
万墨林以此赚了个盆满钵满,但同时也遭到了国民党高层的算计。
1946年秋,国民党被解放军打得丢盔卸甲,节节败退。
为了支持前线军队做作战,国民开始在整个国统区大肆征收米粮,这也导致虽是粮食丰收的季节,但上海却出现了前所未见的“粮食危机”。
除了粮食供给问题,国统区的通货膨胀也已经十分严重,此时国民党高层已经意识到了,如果再不施行措施,整个经济就有崩盘的危险。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刚刚从苏联留学归国的蒋经国“现学现卖”,直接把苏联那一套照搬过来,对万墨林这个“米业寡头”开了刀。
1947年7月,上海警方突然将万墨林捉了起来,罪名是“囤积居奇,操纵米价”。
当时的明眼人都知道,捉万墨林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要对付的实际上是杜月笙。
而杜月笙这一边也出招了。
杜月笙利用自己在上海滩各行各业中的势力,在上海制造舆论攻势向政府施压。
同时他又找到一个大夫给还在狱中的万墨林检查身体,这大夫按照他的意思,说万墨林身患重病,必须保外就医,不然很有可能死在牢里。
最终万墨林“保外就医”的请求被同意,但对外却一再强调:放万墨林出去是看病,并不是无罪释放。
他出来之后,上海的米价照样贵,上海的通货膨胀依旧严重,但他万墨林在上海滩的声望却比之前大多了。
1949年国民党倒台,万墨林跟随者杜月笙离开了上海前往台湾,担任国民大会代表。
晚年的万墨林还将自己的传奇人生写成了一本回忆录《沪上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