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飞

聊城市人民医院官网发布的一则《聊城市人民医院2025年博士研究生引进拟聘用人员名单公示》近日引发舆论高度关注。

此次人才引进公示一共10个人，7个山东大学临床医学（口腔医学）专业博士，1个山东中医药大学中西医结合基础专业博士，1个菲律宾永恒大学工商管理专业博士，1个菲律宾永恒大学英语专业博士。

社会舆论高度关注的是后面两个菲律宾永恒大学的博士。

近年来，“东南亚博士”在人才引进公示中经常引发舆论高度关注。这是舆论的过度反应还是确有道理？舆论关注的背后本质上是对“萝卜招聘”、“量身定制”的焦虑。

第一，“东南亚博士”的“含金量”确实已经被教育部多次预警。

“东南亚博士”是对东南亚地区一些学术水平不高的高校所颁发的博士学历学位的一种称呼。它并不是假学历假学位，而是一种“含金量”不高的学历学位。

此前，教育部已经多次对这一类学历学位预警。上面提到的菲律宾永恒大学及其分校，此前均曾被教育部留学服务中心发公告提醒学历学位加强认证审查。

教育部留学服务中心官网曾于2021年9月3日发布《关于对部分国外院校学历学位加强认证审查的公告》：近期，我中心陆续收到多起举报，反映部分国外院校在疫情期间针对中国市场大肆开设低质在线课程。我中心对此高度重视。公告中列举的学校就包括菲律宾永恒大学。

2025年5月22日，教育部留学服务中心再度在官网发文《关于对菲律宾永恒大学拉古纳分校学历学位认证再次加强认证审查的公告》：菲律宾永恒大学拉古纳分校曾于2022年12月14日被我中心加强审查。在加强审查解除后，我中心发现该校在加强审查期间虚报博士招生规模，与认证数据严重不符。根据《国（境）外学历学位认证办法》第二十八条，我中心决定从即日起对该校相关认证申请再次启动加强审查程序。

所以，面对这样一所学校颁发的博士文凭，舆论的焦虑是完全可以理解且正当的。

相反，国内近年来加强了博士生培养的要求，不管你是攻读非定向博士，还是定向博士，要求都是一样的。要拿到国内名校的博士，“不脱几层皮”是很难的。

第二，舆论对“人才引进招聘”中的“人才”有固有期待。

人才引进，何为人才？

在社会民众的普遍认知中，对于聊城市人民医院这种专业技术要求很高的事业单位来说，人才就是指国内外名校的高学历、学位毕业生，博士最好。

比如，山东大学临床医学博士引进到聊城市人民医院就是一种“合适”的人才引进。

具体到上面两个菲律宾永恒大学的博士，一个工商管理专业，一个英语专业，显然这两人并非专业医技岗位，不排除属于医院职能部门岗位。那么问题就来了：近年来，国内的名校博士就业都出现困难了，为何非要引进两个多次被教育部“预警”的“东南亚博士”呢？

第三，舆论关注“东南亚博士”本质上是对“萝卜招聘”的焦虑。

国内机关企事业单位的人才引进原因有很多种。

有对紧缺岗位的人才引进，也有解决现有非在编人员编制的人才引进。

后一种情况往往是这样的：人其实已经在本单位工作了很多年，但是属于人事代理、劳务派遣等用工形式，不属于在编人员。现在为了解决这些人的编制问题，就采取了人才引进的模式来解决历史遗留问题。

但不管是哪种形式的人才引进，招聘流程、人才要求都是一样的。比如聊城人民医院此次引进招聘，不管属于哪种形式，博士学历、学位的要求是一致的，公示也是必须的。

当两个被“预警”的“东南亚博士”很突兀地出现在了一众山东大学临床医学博士毕业生中间被一起公示，舆论的疑虑自然顿生。

问题就给到了聊城市人民医院：这两个菲律宾永恒大学的博士已经“优秀”到非引进不可了吗？

聊城市人民医院确实应该给出解答。

（作者陈良飞系澎湃新闻政治新闻部总监、港澳台新闻部总监，高级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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