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海洲：如何让欺诈发行者“倾家荡产、牢底坐穿”？
皮海洲：如何让欺诈发行者“倾家荡产、牢底坐穿”？
皮海洲 | 立方大家谈专栏作者
最近，证监会副主席王建军“以投资者为本”的表态受到市场的广泛关注，在随后证监会召开的2024年系统工作会议上，也强调“要突出以投资者为本的理念”。 “以投资者为本”成了当下市场的流行词。
证监会副主席王建军在提出“建设以投资者为本的资本市场”时，还特别提到“必须依法全面加强监管，特别是加强对上市公司的监管”。为此王建军副主席强调，要进一步健全资本市场防假打假制度机制，保持“零容忍”高压态势。对于欺诈发行等严重损害投资者利益的违法行为，坚决重拳打击，让其“倾家荡产、牢底坐穿”。对参与造假的中介机构一体追责，让其痛到不敢再为。正是基于王建军的这一表态，让欺诈发行者“倾家荡产、牢底坐穿”的说法，连同“以投资者为本”一起，受到市场的关注与热议。
王建军副主席关于让欺诈发行者“倾家荡产、牢底坐穿”的说法其实也代表了广大投资者的心声。但如何让欺诈发行者及严重损害投资者利益者“倾家荡产、牢底坐穿”，却是A股市场必须面对，必须拿出答案的一个问题。
虽然对于一个严刑峻法的市场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如美国市场对安然事件的处理是真正让严重损害投资者利益者“倾家荡产、牢底坐穿”，其中，安然公司CEO杰弗里•斯基林被判刑24年并罚款4500万美元；公司创始人肯尼思•莱虽因诉讼期间去世被撤销刑事指控，但仍被追讨1200万美元的罚款；安然公司的投资者通过集体诉讼获得了高达71.4亿美元的和解赔偿金；三大投行花旗集团、摩根大通、美洲银行向安然公司投资者分别支付了20亿、22亿和6900万美元的赔偿罚款。
但对于A股市场来说，让欺诈发行者及严重损害投资者利益者“倾家荡产、牢底坐穿”却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在欺诈发行案件中，判得最重的是绿大地的原董事长何学葵，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并处罚金60万元，这与“倾家荡产、牢底坐穿”的要求还相距甚远。实际上在一些欺诈发行案中，有关当事人仍然还是欺诈发行的受益者。坐几年牢就可以获利几亿甚至更多，这是绝大多数人都乐意做的一件事情，哪怕是替人坐牢也是值得的。所以，对于A股市场来说，如何让欺诈发行者及严重损害投资者利益者“倾家荡产、牢底坐穿”是一个需要正视与解决的现实问题。那么，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呢？本人以为，关键是要解决这三个方面的问题。
首先，是要完善立法，要从立法的层面保证可以让欺诈发行者及严重损害投资者利益者“倾家荡产、牢底坐穿”。在这一层面上，《证券法》在欺诈发行问题上基本上可以做到让当事人“倾家荡产”，比如，对发行人处以非法所募资金金额百分之十以上一倍以下的罚款；发行人的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组织、指使从事前款违法行为的，没收违法所得，并处以违法所得百分之十以上一倍以下的罚款。如果执行顶格处罚，是足以达到“倾家荡产”的效果的。
但有的违法犯罪行为，《证券法》的处罚力度还不够。如违规信息披露，《证券法》规定，信息披露义务人报送的报告或者披露的信息有虚假记载、误导性陈述或者重大遗漏的，责令改正，给予警告，并处以一百万元以上一千万元以下的罚款。最高一千万元以下的罚款，显然不足以让违规信息披露者倾家荡产，更何况对主要责任人的最高处罚还是在500万元以下。
而《证券法》的这个问题在《刑法》同样存在。如对欺诈发行股票罪的定罪，数额特别巨大、后果特别严重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在这里五年的起点明显太低，至少应该调到十年以上，主要罪犯的判刑更是应该达到20年以上。
其次，是从严执法的问题。毕竟立法留给执法者的“自由发挥空间”有很大。比如很多违法违规行为，《证券法》给予的处罚是“一倍以上、十倍以下的罚款”。在这里，一倍处罚与十倍处罚的执法力度是完全不一样的。按顶格处罚就是严惩，而按低点处罚，或许就是对违法违规行为的纵容了。因此要做到让欺诈发行者及严重损害投资者利益者“倾家荡产、牢底坐穿”，那就必须要从严执法，依法严惩违法犯罪行为。
其三，是要切实赔偿投资者。赔偿投资者不只是保护投资者利益，同时也是对欺诈发行者及严重损害投资者利益者的一种重罚。毕竟在欺诈发行案与一些严重损害投资者利益的大案中，对投资者的赔偿金额通常都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少则几个亿，多则几十个亿。落实对投资者的赔偿，足以让欺诈发行者及严重损害投资者利益者倾家荡产。如美国安然案对投资者的赔偿高达71.4亿美元，这足以让某些严重损害投资者利益者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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