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想和大家聊聊李娟《冬牧场》里的一个哈萨克少女。
她是牧民居麻的女儿,叫加玛,十九岁,一米七的身高,皮肤白得 发亮,睫毛泛着淡金色,眼睛像灰绿色的宝石。
可就是这样一个漂亮姑娘,指甲却深深凹陷在指尖,靠常年用染头发的橘红色染料掩盖;仔细看时,会发现她额头眉梢已经初显老相。
这是艰苦的游牧生活留给她的直接印记。
加玛的故事,藏着草原最真实的生存法则。
她父母疼她,每天早上她都会钻进爸妈的被窝撒娇,但一到放羊、背雪、找马的活儿,父母立刻变得严厉。
有次李娟看她冻得脸色发青回来,居麻夫妇却只是淡淡地说“来喝茶”。
这其实并非父母狠心。李娟在书里写得透彻:
情感这个东西,只需快乐时流露一下就够了。其他时候嘛,还是节制些比较好。
因为草原上的爱,都裹着风雪的棱角。
加玛的手很巧,许多初学的事情,一上手立刻心领神会,织的花带子能让城里人看花眼。
她爱唱歌,嗓音不算清亮,却却真挚动人,唱出的旋律婉转又惆怅。
可是呢,一年到头,这个姑娘能够在人多的阿克哈拉停留的时间还不到半个月。其他的日子全是沙漠戈壁,森林草野,青春只与牛羊为伴……青春多么美好,却再无人看到。
这样一个聪明能干的姑娘,十四岁就辍学放羊了。
事实上,按照哈萨克族的习俗,姑娘放羊是很少见的,因为有句谚语说:姑娘是家里的客人,她只在这个家里出生、成长,总有一天会嫁为人妇,成为别的家庭的一员,因此要善待女儿,给予尊重。
可是她出生的家庭,实在太困难了。
居麻家四个孩子,那年姐姐乔里潘去伊犁学画画,弟弟和妹妹都还很小,家里实在没人干活,加玛二话不说扛起了羊鞭。
她总说:姐姐画画好,妹妹学习好,弟弟会修摩托车,就我什么都不会。
可她都辍学五年了,还能熟练地背诵当年学过的课文;每次她向李娟学汉语,教一遍就能记住,过几天抽查还能写对。
李娟说,要是加玛能上学,准是个好学生。
更让人心酸的是,她的身上,上衣捡弟弟的,毛衣借妈妈的,棉裤是爸爸的,牛仔裤是姐姐穿剩下的,袜子是奶奶的算来算去,只有手套和鞋子属于自己
要知道,这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
加玛悄悄跟李娟说想进城打工,一个月五百块就行。这在城市人看来微不足道的数字,却是她逃离荒野的全部希望。
但爸爸居麻死活不同意,他怕女儿吃苦,觉得只有一切如故,才不会吃苦
可他不知道,女儿每天放羊时,会望着远处的公路发呆,会偷偷羡慕订了婚的同学——尽管那些同学的未来,可能也是重复妈妈的命运:一辈子围着牛羊转。
加玛的故事,只是《冬牧场》里的一个片段而已。
这本书记录了李娟跟随哈萨克牧民在零下四十度的沙漠过冬的经历。你能看到居麻喝得醉醺醺找马,看到孩子们在雪地里捡羊粪,看到他们用冻硬的馕蘸奶茶。
但最戳心的,是这些牧民在极端环境中对生活的坚持。李娟用白描般的文字,把残酷写成了诗。
这本书出版后,有人说它是最后的游牧史诗,它拿过人民文学奖,被翻译成多国语言,豆瓣评分达到9.1.但李娟说:我只是把看到的记下来。
如果你想知道,在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地方,人如何与自然共处;如果你想看看,被风雪雕刻的青春是什么模样,不妨翻开《冬牧场》。
或许读完你会明白:那些在城市里被热议的诗与远方,在草原上,不过是生存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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