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鱼虾集体“逃命”,却难逃厄运?“黑水”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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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18 11: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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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听说过“黑水”事件?这并不是指水变黑了,而是指水中的氧气含量急剧下降,导致鱼虾大批死亡的生态灾难。想象一下,河流或湖泊中的鱼突然纷纷翻肚,水面上漂满了死鱼,甚至连鳗鱼、螃蟹都拼命往岸上爬,看上去就像是一场“水中的灾难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其实,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黑水”现象。

健康的河流是生物多样性的摇篮,它不仅为各种水生生物提供了生存繁衍的栖息地,更是维持整个生态系统平衡的关键。河流中丰富的生物种类,从微生物到大型鱼类,构成了复杂的食物网,保证了能量和物质的循环流动。此外,健康的河流还能调节气候、净化水质,为陆生生物提供重要的水源。上图是一条尼泊尔的河流风光。摄影:卫伟(中国科学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研究员,博士生导师) ©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图文无关)

当暴雨、洪水或热带气旋来袭时,大量的枯叶、植物残骸、动物粪便等有机物被冲入河流或湖泊。这些有机物在水里开始分解,而分解的过程需要消耗水中的氧气。原本水里应该有足够的氧气供鱼类和其他水生生物呼吸,但由于这些有机物的“抢氧”行为,水中的氧气含量迅速下降。

你可以把水中的氧气,想象成空气中的氧气。如果一个房间里本来有足够的氧气供人呼吸,但突然有台巨大的机器开始疯狂吸氧,人们就会因为缺氧而感到呼吸困难,甚至晕倒。鱼类和其他水生生物也是一样,它们依赖水中的氧气生存,而当氧气含量降到一定程度,它们就会窒息、死亡。

通常来说,健康的水体每升水应该含有至少5毫克的溶解氧。但是在“黑水”事件中,水中的氧气含量可能降到1毫克以下,甚至接近于零。当氧气降到4毫克以下,鱼类就会开始感到不适,降到2毫克以下,它们就会窒息死亡。这就是为什么,可能看到成千上万的死鱼漂浮在水面上。

更可怕的是,“黑水”现象不仅仅会影响鱼类。像螃蟹、鳗鱼这样的底栖生物,通常很耐缺氧,但如果情况太严重,它们也会被逼得不得不离开水域,爬到岸上求生。这就像是一个人突然被困在一个没有空气的房间里,他会拼命寻找逃生的出口,试图找到可以呼吸的地方。

那么,“黑水”事件到底是怎么引发的呢?

最常见的原因是极端天气,比如暴雨、洪水和飓风。当这些极端天气发生时,河流的流速加快,沿岸的枯枝落叶、泥沙、动物粪便等被冲进水体,这些有机物在水中大量堆积,分解时就会消耗大量氧气。此外,农田里的肥料、工厂的排污、生活垃圾等污染物也可能加剧“黑水”现象。

除了极端天气,“黑水”事件还可能由人为活动引起。如,大面积的森林砍伐导致土壤流失,增加了水体中的有机物含量;湿地被破坏后,失去了对水体的自然过滤功能,使得污染物更容易进入河流。此外,一些水库和湖泊的管理不当,比如一次性排放大量水,导致底部沉积物被搅动起来,也可能引发“黑水”现象。

有些人可能会问:“水体缺氧难道不能通过空气中的氧气补充吗?”从理论上讲,是可以的,但现实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水中的氧气,主要还是来源于水生植物的光合作用、以及水面与空气的交换。如果水面上漂浮着大量的有机物和泥沙,光线就难以进入水体,水生植物无法进行光合作用,自然就不能产生氧气。同时,洪水过后,水体流动性减弱,水面与空气之间的氧气交换减少,导致氧气无法迅速补充。

要应对“黑水”现象,保护湿地就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举措了。湿地就像是天然的“过滤器”,能够在暴雨或洪水时截留和分解部分有机物,防止它们直接进入河流。减少农业、工业污染也是必要的,避免将过量的肥料、垃圾和污染物排入水体。另外,在一些“黑水”高发区,可以采取人工增氧措施,比如安装曝气装置或者使用水泵搅动水体,以增加水中的氧气含量。

所以,“黑水”现象,一言以蔽之,并不是水变黑了,而是一种水中的氧气被迅速消耗的现象,最终导致鱼类窒息死亡。无论是气候变化、极端天气,还是人类活动,都可能成为引发“黑水”事件的诱因。

“黑水”现象通常是暂时的,但它的影响可以持续较长时间。一般来说,“黑水”事件的持续时间取决于水体的流动性、天气条件和污染物的分解速度。如果水流缓慢、污染物较多,水中的氧气恢复可能需要数天甚至数周。相反,如果水流较快、气温较高、风浪较大,水体的氧气补充速度就会加快,黑水的影响可能在几天内消失。不过,如果“黑水”现象频繁发生或持续时间过长,它可能对水生态系统造成长期影响,比如改变鱼类种群结构、降低水生生物多样性,甚至影响当地渔业和生态环境恢复能力。因此,虽然“黑水”本身是一个短期现象,但它的后果可能会持续很久。

“黑水”事件并不是一个新现象,世界各地的河流、湖泊都曾发生过类似的生态灾难。比如,“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小编近日就注意到卫报的一篇报道,澳大利亚的新南威尔士州北部就曾因为热带气旋,导致了大规模“黑水”事件,里士满河中成千上万的鱼类窒息死亡,甚至连泥蟹和鳗鱼都被逼上岸逃生。

以上是澳大利亚环境部门官网发布信息,通报了2022年2月至3月帕拉马塔河及其支流多地发生的鱼类死亡事件。经调查,事件原因为自然发生的黑水事件导致水中溶解氧含量过低。鱼类等水生动物依赖溶解氧生存,当人为或环境因素导致水中缺氧,且鱼类无法迁离时,便会发生鱼类死亡。帕拉马塔河作为具有重要生态和休闲价值的河流,尽管经过社区、地方政府和州政府的共同努力,水质已显著改善,但仍受周边城市环境的压力,因此上游流域易发生黑水事件。图源:ww.epa.nsw.gov.au

“社交钓鱼团队”的创始人里斯·克里德的这则帖子里面提到,澳大利亚默里-达令盆地部分地区经历了一场严重的黑水事件,导致大量鱼类死亡。他郑重提醒广大民众:切勿擅自将死鱼从水中移走。图源:Social Fishing

据卫报援引鱼类栖息地慈善机构OzFish的报告,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正是“黑水事件”。洪水将大量有机物质冲入里士满河,这些有机物质在水中分解,迅速消耗了水中的溶解氧。OzFish的志愿者在河中检测到溶解氧含量仅为每升0.4毫克,远低于鱼类生存所需的最低标准(每升5毫克)。由于缺氧,大量鱼类,包括比目鱼、鲷鱼和对虾,以及泥蟹和鳗鱼等其他水生生物,纷纷死亡或逃离。

这类野生动物的悲剧,让我们也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水生态系统的脆弱性,也提醒着为什么需保护水体的健康。

(注:本文仅代表资讯或者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平台观点。)

文 | 王海诗(Amphitrite Wong)

编辑 | Samantha

排版 | 绿叶

【引用本文】

王海诗. 为何鱼虾集体“逃命”,却难逃厄运?“黑水”谜团. 海洋与湿地. 2025-03-18

【参考资料】

https://www.theguardian.com/australia-news/2025/mar/16/thousands-of-fish-die-in-cyclone-hit-northern-rivers-amid-reports-of-eels-and-crabs-fleeing-blackwater

https://en.wikipedia.org/wiki/Blackwater_ri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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