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近几年常在中国面前提到北约的威胁,认为北约正在采取新手段围堵中国,这与对付俄罗斯的方式如出一辙。他的提醒看似是出于关心,实际上也可能是在推动中国与俄罗斯的关系更为紧密,以便一起对抗由美国主导的北约。
俄罗斯之所以对北约扩张保持高度警惕,源于2000年以来北约不断东扩,尤其是波兰、匈牙利、捷克等国陆续加入,让北约的边界越来越接近俄罗斯的核心区域。普京认为,北约扩展势必威胁到俄罗斯的国家安全,这也是他在2022年2月对乌克兰采取军事行动的原因之一——他必须阻止北约进一步推进。而对于中国来说,美国在太平洋区域的布局同样威胁着中国的战略空间。通过第一岛链、第二岛链的战略包围,美国与周边国家建立联盟,逐渐逼迫中国进入更为狭窄的空间。普京希望中国能站在俄罗斯一边共同抵抗美国,但中国并不急于加入这种形式的联手对抗,因为两国的情况各有差异,中国自身具备独立应对美国的能力,甚至在某些方面优于俄罗斯,因此不需要完全依赖俄罗斯来应对外部压力。
我们先来了解一下背景。普京的提醒并非空穴来风。2024年5月,他访问中国时在联合声明中明确表示,中俄合作并不针对第三方,但也重申了北约扩张对全球安全的威胁。俄罗斯自冷战结束以来,一直对北约的东扩保持警惕,认为这会压缩自身的生存空间。自1999年起,北约便开始接纳新成员,波兰、匈牙利、捷克首先加入,随后波罗的海国家、芬兰、瑞典等国家也纷纷加入,逐渐将北约的边界推至俄罗斯门前。
普京视这一切为安全威胁,因此他决定在2022年对乌克兰发动军事行动,目的就是防止北约再度东扩。而中国面临的局势则不同,美国在亚太的战略布局更加注重通过岛链对中国形成封锁。从日本、韩国到菲律宾、澳大利亚,环太平洋的同盟体系逐步成型,形势颇为复杂。2023年,美日韩在戴维营举行峰会,进一步强化了合作,增加了情报共享等方面的合作,但这一联盟的团结度远不如北约。相比之下,中国在军事手段上的选择并不急迫,因为中国有自己独立的策略。
首先,亚太地区的局势与欧洲截然不同。美国在亚太的盟友并不像北约那样紧密。在北约,成员国有共同的集体防御条款,一旦某个成员遭到攻击,其他成员需一同响应。北约内部固然存在分歧,比如法国和德国有时希望缓解与俄罗斯的紧张关系,但整体上,北约依然保持较强的凝聚力。然而,亚太的局势则要复杂得多,美国与各国是双边同盟关系,并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防务组织。美日韩是其中的典型例子,但各国间的合作松散,彼此关系较为疏远。2023年美日韩举行联合军演时,日本仍然受到与俄罗斯的领土争端影响,尤其是在北方四岛问题上,俄罗斯军演和舰艇巡航令日本无暇顾及南方;而韩国则面临来自朝鲜的压力,半岛局势时刻紧张,难以全力投入对外战略。与此同时,中国在南海与东盟国家通过谈判逐步缓解矛盾,推动地区合作。而与印度的关系,也因巴基斯坦的军事支持而保持较为平衡的态势。与俄罗斯在欧洲局势复杂、盟友有限不同,中国能够通过外交、经济手段,逐步稳定自己的周边环境。因此,中国能够通过外交解决困境,而无需像俄罗斯一样采取军事手段应对外部压力。
这其中的关键区别让中国的策略更具灵活性。俄罗斯的处境非常严峻,面对北约的持续东扩,它几乎没有回旋余地,只能通过军事手段回应。与此不同,中国在亚太地区仍有广阔的操作空间。例如,中国与菲律宾、马来西亚等国在南海的经济合作日益加强,逐步化解了该地区的争端。而美国希望通过与这些小国建立双边同盟来孤立中国,但这些国家的立场并不一致,内部往往存在较大分歧。2023年,美菲联合演习虽然如期进行,但菲律宾国内却有着较为激烈的争论,甚至在国会中也出现了较大反对声音。美国虽然想通过这些小国施压中国,但它们并不像北约那样团结,缺乏集体行动力。中国通过东盟渠道逐步推动合作,建立信任,稳步解决摩擦,而俄罗斯在欧洲无法复制这种灵活的外交策略。
其次,中国在经济领域远超俄罗斯,能够利用贸易和经济合作,迫使美国在某些问题上做出让步。俄罗斯的经济依赖能源出口,尤其是石油和天然气,但自2022年起,由于西方国家的制裁,俄罗斯的能源出口受到了极大限制,因此它无法利用经济手段在全球范围内施加足够的影响力。相比之下,中国作为全球制造业的中心,拥有全球供应链的主导权,经济体量远超俄罗斯。在2018年,美国发动了贸易战,试图限制中国的科技发展,尤其是在高端芯片领域。但中国凭借自身的技术突破,抵御了这些压力,逐步实现了科技自主。特别是华为在被禁止使用美国技术后,通过自主研发推出了新一代手机,绕过了美国的封锁。这使得美国企业反而感到压力,2023年,美国政府屡次公开表示不会寻求与中国“脱钩”,因为这会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中国不仅通过多元化的出口市场,扩大了在欧洲、非洲的影响力,还减少了对美元的依赖。与俄罗斯不同,中国具备了足够的经济力量,即使面对美国的经济制裁,也能采取灵活的应对措施,避免依赖军事手段对抗美国。
这点不仅体现在贸易数据上,更体现在全球影响力上。2024年,中国的贸易额比俄罗斯高出几个数量级。虽然中俄之间的贸易额在2024年达到了2400多亿美元,但中国的全球贸易更加广泛,尤其是在高科技领域的投资和自主研发不断推动中国在全球经济中的地位上升。美国在贸易战初期曾试图脱钩,但后来却转变了立场,因为美国企业无法忽视中国市场的巨大潜力。而俄罗斯则在制裁后面临着更为严峻的挑战,许多产业陷入了停滞。两者在经济上的差距,意味着中国在与美国博弈时,拥有更多的选择和策略,而不必像俄罗斯一样将所有的赌注押在军事对抗上。
最后,俄罗斯的外交朋友圈较为有限,主要集中在欧亚经济联盟国家,而中国则拥有全球范围内的广泛联系。俄罗斯由于北约的东扩,许多原本可以依赖的盟友逐渐疏远。而中国则通过一带一路倡议,将资金、技术等资源输送到世界各地,尤其是非洲、拉美、东欧等地区都受益匪浅。中国的全球战略使得美国孤立中国的难度加大。俄罗斯的朋友圈相对局限,主要集中在伊朗、朝鲜等少数国家,而中国则通过更为广泛的外交网络,提升了其全球影响力,尤其是在联合国等国际组织中的发言权和影响力。
这些差异意味着,中国并不需要与俄罗斯完全捆绑,甚至在很多情况下可以独立于俄罗斯采取行动。通过外交、经济手段和全球布局,中国能够在不依赖军事对抗的情况下,有效应对美国的压力,保持相对独立的战略空间。这也是普京提醒中国时可能考虑到的因素,毕竟中国有能力利用这些优势,单独应对外部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