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读历史的朋友都知道,春秋时代的齐国,管仲靠着“官营山海”,彻底改变了财富分配的玩法。他出招让国家掌控盐、铁这样的超级利润行业,不再让民间生意人和商贩有太大自行发展的空间。
这一政策不仅让齐国短时间内积攒了大量资金,还为后来的中国王朝树立了一个鲜明标杆,只要发现哪个行业能赚大钱,立刻收归皇家的买卖。这几千年下来,中国的官营名单越拉越长,民间资本却始终没能积累到能支持大航海和大规模创新的体量。
其实,管仲的出身让他的决定多了点复杂色彩。他本就是商人的儿子,当时和鲍叔牙共同押注争位,两人就是齐国早期懂“风险分散”的合伙人。等他顺利进入权力中心后,却选择了帮统治者卡死民众发财的路子。
乍看之下,是自己人掐自己人的命门。但换个角度,这恰恰是中国传统政商互动的真实一面,当一个商人有机会帮君王管天下,他更愿意加入权力集团,不惜断了原本的阶级根基。
这种路数对比欧洲就特别明显,中世纪欧洲的商人为了城市自治和商业自由,愿意拿出钱跟国王“赎权”,变成自治市长。这种做法推动了欧洲的议会、大学、交易所出现,也让商人阶级不断做大。
中国商人则另有选择,一旦当上朝廷重臣,往往变得只为君王锦上添花,不再考虑本阶层的利益。桑弘羊就是又一个典型——靠自己的算盘入朝,却联合官府,不断推出打击富户的政策,最后自己也被权势反噬,死得凄惨。
上述这一切背后,其实和中国官营经济的本质有关。管仲那套“靠集中资源就能快速强国”的路子,短时间确实见效,齐国称霸一时、汉朝横扫六国、明清攒了一箩筐的银子。
但权力高度垄断之后,社会整个经济失去了活力。没有民间力量去推动技术突破和全球贸易,最终中国帝国变得虚胖又脆弱,遇到列强侵略时总是只能全线溃败。
现在的社会氛围里,这种逻辑还没根除。网络上总有人高呼国家利益,大讲捐款捐命打破包围圈,可一遇到身边的不公,转头反成精致“利己主义者”,什么都不愿多管。
他们打着“大局观”的旗号,既能在大事慷慨激昂,也能在现实面前退缩冷淡。这看似分裂,其实完全延续了管仲和桑弘羊之后的传统,即一遇权力中心就忘了原本阶级的底线。
中国历史上,从商鞅、吕不韦到后来的商人官僚,都试图靠“跳级”进入权势集团。吕不韦的那句“立国主之利无数”说明大家都明白,政治暴利远远超过正经生意。
只要有本事把自己变成国家的操盘手,哪怕是自断商人财路也是心甘情愿。这不仅透支了经济,也让各阶层之间的信任和创造力一点点冰封。
战时经济模式短时间下确实利于国家动员,比如抵抗外敌。但等到危机过后,官营垄断和资源枯竭就让帝国陷入内耗,既没富起来,也没强起来。苏联的列宁学到了这一套,后来国内经济始终脱不开束缚。权力和资源集中太久,反倒成了一把双刃剑。
看来看去,这些被当做“国士”推崇的人物,说的都是利于统治者的办法。他们口头上称自己胸怀天下,为民谋福,其实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席位。古代商人想方设法靠权力翻身,入朝之后就一门心思堵死所有后来者的上升通道。
所谓“大局观”,最终是利益最大化的自私剧本;这种思维方式让社会陷入短视循环,也就是一边高呼集体荣誉,一边漠视平民的困境。
一国之利,一己之利,表面慷慨,骨子里是怕丢自己的位置和财富。管仲开创的这条官营之路最终让中国历史一再虚胖,等到真正需要生命力和创新时,却什么都拿不出来。
细想中国商人与权力的故事,从根上看他们用“大局观”包装个人利益,只有当每个人都能真正分清集体和自我之间的界限,社会才可能走出这种封闭的循环,拥有真正的创造力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