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受访者供图
成都数字文创的“潮”引力,从年头一直火到了年尾,从北京、东莞再到苏州,我们不断“走出去”,也把外地企业家们“请进来”。
一场场产业对接的背后,彰显着成都数字文创的创意、消费与产业潜能。而在这当中,有一个缩影尤为生动——东莞潮玩企业与成都的“双向奔赴”。今年夏天,金属模玩品牌“拼酷”在成都热门商圈开出“酷拼工坊”,落子布局。
作为东莞微石文化科技(拼酷)品牌顾问、成都酷拼工坊负责人,刘冬涛扮演着连接两地产业的“金属榫卯”:一边对接东莞精密的金属蚀刻产能,一边直面成都“挑剔”又热情的消费者。
在他看来:所有的设计和制造,最终都源于市场需求。必须去到离消费者最近的地方,跑通从“制造”到“市场”的最后一公里。而成都便是他们跨越千里的潮玩“试验田”之一。
在快节奏里售卖“延迟满足”
酷拼工坊,与普通的潮玩店有着不同的“时间流速”。
相较于盲盒几秒钟“开箱定悲喜”的肾上腺素刺激,这里的生意显得 “反人性”。
货架上陈列的,是成百上千个比指甲盖还小的金属零件。玩家需要利用水口钳和尖嘴钳,花费几小时甚至几十个小时,将它们扣合成“小西天”或一顶华丽的“凤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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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平快”的流量时代,把这种“苦行僧”式的慢娱乐“卖”出去并非易事。但他们在成都,看到了消费潜力。
“现在的年轻人,包括成都的消费者在内,缺的不是一个摆在桌上的成品,而是一个能够安放情绪的过程。”刘冬涛谈到。
而成都,似乎天然适合这种创意经济的生长。在刘冬涛的印象中,成都消费者带有独特的“松弛感”和“悦己倾向”。“即便兜里暂时只有10块钱,也敢全花在喜欢事物上”的消费性格,让成都成为“情绪价值”产品的绝佳试验场。
他告诉记者,成都的顾客愿意为这种“杀时间”的精致玩具买单。
甚至有一位“发烧友”,不仅购买了大量产品,还专门定制了昂贵的展示柜,将自己拼装的几十款模型陈列在家中,如同对待艺术品一般。
实际上,这家门店的商业用途早已不局限于简单的“售卖”。
刘冬涛提到,线下门店好比一个“有温度”的社交场域。顾客会为了一个零件的折弯技巧专门跑来请教店员,也会因为看到店里的某个复杂成品的细节而瞬间“种草”。
这种面对面的“物理接触”,让工厂里冰冷的金属片,在成都有了温暖的人情味。而对于千里之外的生产线,成都提供了一份高保真的“用户体验报告”——这份来自真实消费现场的直接反馈,是任何电商后台的数据都无法完全替代的质感。
去到离消费者最近的地方
长期以来,拥有世界级制造能力的东莞企业,构建了极其高效的生产逻辑。
但在“酷拼工坊”的实践中,这种生产模式正在悄然变化:除了重视产能,其更看重如何精准捕捉市场痛点。
刘冬涛相信:“所有的设计和制造,最终都源于市场需求。你必须去到离消费者最近的地方。”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包括拼酷在内的湾区品牌,愿意如此密集地与成都互动——不仅为了拓宽销售渠道,更为了给“精密制造”装上一个“灵敏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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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生产制造的源头与潮玩消费的前沿直接连接,缩短产品的反馈回路,让设计更早地感知市场“温度”的变化。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对本土IP的开发。
在成都乃至全国,已经有大量的熊猫文创IP产品。但刘冬涛坦言,简单的“贴图式”联名,比如把熊猫形象印在金属片上,在成都,这样的产品已经很难打动消费者了。
“必须进行艺术的再创作,”他谈道,“如何利用金属蚀刻的超高精度,去解构三星堆面具的神秘纹路,或者去重现川西民居的榫卯结构,甚至通过创作赋予更高的观赏价值,这才是市场需要的增量。”
成都拥有大量懂美学、有脑洞、生活在潮流一线的年轻设计师和插画师。对于制造型企业来说,这里不仅是“消费重镇”,还是天然的“创意富矿”。
诚然,产业协作的深化是一场复杂的商业博弈。
刘冬涛并不讳言其中的挑战:要把企业的设计中心真的“搬”过来,或者实现深度的异地协同,不仅关乎情怀,更关乎算账——办公载体的成本、人才管理的效率、团队磨合的节奏。这些都是摆在企业面前,具体且现实的门槛。
但正是这种基于现实考量的不断探索,让城市之间的联动愈发真实、带有韧性。
以成都和东莞为例,透过“酷拼工坊”这个小小的据点,东莞的产能正在逐步试探、适应成都的产业脉搏。这里不仅仅是卖货的柜台,更是一个“信号接收塔”,时刻捕捉着市场对于题材、价格、玩法最细微的变化,并得以及时反馈给后方的工厂。
在这样务实的“你来我往”之间,产业的拼图正悄然耦合:每一笔真实的交易,每一次具体的拼装体验,都在为城市之间的产业脉络注入细节与温度。也正是在这一声声敲敲打打之中,潮玩产业图谱渐渐清晰起来。
每日经济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