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州古旧书店里,看到王稼句老师赠给陆文夫先生的一套诗集,我毫不犹豫地买下了。我深以陆先生在世的时候,未能拜会他老人家为憾事。陆先生去世那时候,我从徐州到苏州工作刚满三年。
对于滚绣坊青石弄5号,陆文夫先生曾经工作生活过的地方,我也始终保留一份敬畏感。有时候经过那里,会停下来,就在外面愣怔一小会儿,但不会走进去。虽然,我也曾在《苏州杂志》上发过几篇文章,但是,迄今为止,我都没有走进编辑部的大门,像怕是惊扰了陆先生的清梦一样。我也问过自己这是为什么,好像一直没有一个清晰的答案。或许,这就是文化旁逸斜出的魔力。
姑且不说他的小说,就说说《苏州杂志》吧。据说有的人,从创刊号至今,期期不落,出一期,收藏一本。我想,这足以见得杂志的品位,亦可识见这本杂志创办者的眼界了。
青石弄5号,还是叶圣陶先生的故居。苏州园林甲天下,叶老的《苏州园林》,就是教科书上的“苏州园林”。
在滚绣坊对过的十全街,李根源先生的苏州故居阙园就在今天的苏州饭店内。李根源先生是云南腾冲人,但与苏州缘分不浅,在十全街定居达二十年之久。他是朱德的老师,曾任北洋政府代总理,因为愤慨曹锟“贿选”而退隐苏州。他的母亲阙太夫人,病逝后就安葬在苏州小王山。李根源先生在苏期间,亲赴西山实地考察,驾着梯子把虎丘的石刻、碑刻全部拓印,给后人留下详实的《吴郡西山访古记》和《虎丘金石经眼录》,并且参编民国《吴县志》。抗战前后,李根源先生“披麻送国殇”,建“英雄冢”,义葬淞沪会战以及抗战爆发后阵亡烈士1300余名。1965年,李根源先生在北京逝世,按照他的遗愿,魂归苏州,与母亲葬在一起。
顺着十全街向西,走不多远有座乌鹊桥。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桥上的隶书题额,还是蒋吟秋先生的墨宝。徐州淮海战役烈士纪念碑文,也是出自他的手笔。蒋吟秋先生曾担任民国江苏省立第二图书馆(也称之为省立苏州图书馆)馆长。抗战期间,他冒着生命危险,把苏州图书馆的一批精品藏书偷偷运到东、西山,使得一批善本图书得以完好保存。他的故居在平桥直街,晚年遂自号平桥居士。
从平桥直街穿过十梓街,经过五卅路至体育场路,就到了章太炎先生的故居。章太炎先生是国学大师,晚年在苏州成立国学会,聚徒讲学。他素有“疯子”之称,与南社朱梁任等人交好。1903年章太炎先生因邹容《革命军》引发“苏报案”系狱,朱梁任经常去监狱探视。
濮建明 摄
双塔街道辖区的南社名人也不少,李根源是,周瘦鹃也是。
周瘦鹃的紫兰小筑在凤凰街北王长河头,他不仅是鸳鸯蝴蝶派的代表作家之一,曾主编《礼拜六》《紫罗兰》,编辑《申报》副刊,也是一位出色的翻译家。他译著的《欧美名家短篇小说丛刊》曾受到鲁迅的充分首肯,认为“足为近来译事之光”。因一生痴恋的女友英文名字叫紫罗兰,紫罗兰便成为周瘦鹃的爱情象征。他建紫兰小筑,案头长供紫罗兰花,办《紫罗兰》杂志,甚至用紫罗兰色墨水写文章。他创作了大量的哀情小说,以致朋友都不忍卒读:“弥天际地只情字,如此钟情世所稀。我怪周郎一支笔,如何只会写相思。”
如果问为何众多名人钟情双塔?定慧寺高高矗立的“文笔双塔”或许就是最好的诠释。套用陆文夫先生一句话,“文笔”双塔宜人居。
倪黎祥 摄
(原载于《苏州日报》2015年01月24日 A08版)
作者:羊眼,
编辑:经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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