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文化方面,在继北京中轴线、中国春节申遗成功后,我们又迎来一个好消息。
2025年7月11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47届世界遗产大会通过决议,将中国申报的“西夏陵”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这一消息振奋人心,也让“西夏陵”成为公众热议的焦点。在此之前很多年,很多人已经习惯称之为“西夏王陵”,但如今面向世界,为什么以“西夏陵”定名?
表面上看,在历史上,汉族政权不承认少数民族政权称帝,认为只有皇帝的墓才能称“陵”,其他只能称“王”,所以之前“西夏陵”被称为“西夏王陵”。现如今,各民族更加平等,少数民族在某些方面更有优越性,称“西夏陵”就是一种客观“对应”。
实际上,从尊重历史的角度来看,“西夏陵”的称谓还是更符合史实。因为,自1227年蒙古灭夏后,西夏历史长期被主流史书边缘化。《辽史》《宋史》立传记载,唯《元史》未设夏传,导致其文明近乎被遗忘。
夏朝,是华夏文明的滥觞。党项人李元昊于公元1038年建立王朝,又一次称“夏”,可谓气度不凡。
史称的“西夏”,在其存在的近190年里,李元昊虽对内以皇帝自居,但从北宋政权与西夏的关系来看,北宋始终将西夏看作自己统治下的一部分。
北宋朝廷多次封赐党项首领,如赠太师、追封夏王、授予定难军节度使等,皆以内臣身份封赐,臣属关系是北宋处理与西夏关系的基本原则。
宋廷给西夏的诏书中提到“朕临制四海,廓地万里,西夏之土,世以为胙”,从未赐封或者承认党项首领为夏国皇帝。
1038年元昊上书宋廷请求“许以两郊之地,册为南面之君”并自称皇帝后,引发了宋夏军事冲突,最终西夏还是臣服于北宋。
在宋辽“澶渊之盟”后,西夏与宋、辽之间的臣属关系更加确定,西夏若对外称帝会加剧与宋、辽的矛盾,破坏当时的天下秩序格局,只能接受称臣现实。
因此,以“王陵”或“帝陵”称呼西夏统治者的墓葬并不准确,而“西夏陵”的称谓更为客观中性,如实反映了这段复杂的历史关系。
以今天的视角,从文化遗产构成的完整性来说,“西夏陵”涵盖的范围更广,超越了此前狭义的所谓“西夏王陵”那9座西夏统治者陵墓的范围。
在申遗的过程中,“西夏陵”还包含了近200座陪葬墓。这些陪葬墓的墓主人身份多为王公大臣,分布在整个陵区东部和南部。并且,在陵中,还存在建筑遗址、砖瓦窑等。
也就是说,整个陵区是由陵主墓、陪葬墓和其他各类遗址共同构成。因而,“西夏陵”则能全面涵盖。
此前无论是官方文件还是媒体报道中,“西夏王陵”和“西夏陵”的名称表述确实较为混乱。但在正式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时,需要一个能够精准反映遗产价值和内涵的名称。
2012年10月,西夏陵被国家文物局列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在后续的申报过程中,都是以此为名的。
现在,“西夏陵”这一称谓既符合历史事实,又能完整涵盖遗产构成,有助于向世界清晰地表达这一文化遗产的独特性和重要性,避免因名称歧义导致外界对其价值的误解。
“西夏陵”所展现的西夏文化,不仅例证着中华文明多元一体的魅力,也是“西夏”追随中华先祖、仰望中华上下五千年第一个朝代夏朝的心路见证。
“西夏陵”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后,中国世界遗产总数达到60 项,超越意大利(54项)、西班牙(47项)等传统遗产大国,成为全球文化遗产数量最多的国家,体现出中华文明应该的世界价值和地位。
中国作为世界上唯一一个几千年来文明没有中断、具有海量考古及历史记载的国家,要真正论起文化遗产,全球无谁能及。
但是,目前中国所申请到的世界文化遗产与中国极为厚重的历史文化遗产、大国地位等还十分不匹配,一些本该属于我们的文化遗产被恶意抢注,一些文化遗产遭遇了外部政治干预或不公平竞争,确实令人扼腕叹息。
随着中国综合国力持续增强,我们更应该在世界文化遗产标准体系完善和建立上体现中国主导力量,让具有高级文明、文化形态的中国成为“评委”中的“评委”,让更多能真正代表人类的世界文化遗产脱颖而出。
更为重要的是,要对现有的世界文化遗产进行类别、形态上更清晰的界定,防止大、小文化遗产“轻重不一”类比排列,避免一些国家,“大”的申请了,又在细分科目上作文章,让“小”的遗产又申请,甚至“乱炖乱烩”。
特别是要加强动态管理,关注最新的考古研究、社会舆论等,对问题较大的遗产进行考评,以正本清源。
坚决剔除有些国家以“剽窃”“盗取”“伪造”“抢注”等手段申报成功的世界文化遗产,以及在兼顾全球文化多样、多元、地区分布等情况下,适时清理一些品质和水准还不高的,曾经以各种方式“混进来”的世界文化遗产。
所以讲,民族复兴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文化复兴。文化复兴,我们要走的路也一定不是一帆风顺的,也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时刻紧跟、甚至适度超前,在国力持续上升和国际影响力扩增中,加快做好应该做好的中华文化大事,为祖先正名,为华夏文明续写和传唱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