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农历新春,许多人都想放下忙碌,回到家中团聚,尽情享受节日的喜庆氛围。可是,如果将时间拨回到明朝,那里的人们过年时,真的会像我们现在这样轻松惬意吗?
纵观明代的社会背景,可发现他们对春节的重视程度并不亚于今天,反而在仪式和礼节上更加繁琐。首先,官员放假时间不算长。除夕之后,虽然也有几天休息,但很多衙门在正月初十之前便陆续开始办公。老百姓虽然没有朝廷官制的限制,但大部分人依旧要操持家务、迎来送往,没多少闲暇可完全放松。
拜年,是明朝春节中最具代表性的活动之一。那个时代的人注重尊卑长幼,遇到本家长辈或地位更高者,往往要施以跪拜礼。正月初一一大早,家家都会先祭拜天地祖先,焚香奉供。做完这些,再出门走亲访友。当时常见的拜年动作是“见面就跪,磕头示敬”,有人甚至一天拜访数家,忙到双腿酸软。
除了直接上门行礼,一种叫“望门投帖”的方式也很流行。官员或文人如果需要给上级或远房亲友表达问候,会派人将写有新年祝愿的名帖送至对方府邸。这既避免了频繁奔波,也让主人收下祝福时能够细细阅读、妥善回应。朝廷方面,则有“望阙摇贺”的正式礼仪。所谓“望阙”,指的是朝拜时朝着皇城方向远远叩拜,象征对皇帝的尊崇。
当时,有关拜年的记述在明代文人笔下也颇多。张瀚在《松窗梦语》中就提到,正月里士庶互相庆拜的盛况,尤其在杭州这样的大城更是蔚为壮观。而根据沈明德《蝶恋花》中的描写,除夕夜人们要接灶神、挂钟馗像、贴春联,直到天色微亮才歇。第一缕晨光照进屋子,家家还要拜祭上天与祖先,烧纸焚香时烟雾缭绕,倒出的纸灰都不随意清扫。随后的“走访拜年”,是最热闹也最辛苦的时段。
如果说拜年时费体力,那么节日期间的娱乐活动则让百姓在劳顿之外也能感受欢乐。正月十三到十五期间,明朝很多地方,特别是大城市,会举办声势浩大的灯会。自永乐朝起,无论京城还是当时的都城南京,都把挂灯观灯视为重头戏。夜幕降临后,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各式花灯争奇斗艳。走马灯尤为常见,灯面上绘制人物或走兽,借着烛火转动,呈现出“人随灯走”的奇妙景象。
皇家不仅会为这些灯会出资,还派专人制作各式彩灯,搭建牌楼,设置猜灯谜的场所。百姓们互相邀约,猜对谜底时能得到小奖品,猜错也无妨,图的就是一份热闹。那几天,沿街叫卖小吃的商贩络绎不绝,人群中有说有笑,寒冬在灯火映照下显得分外温暖。许多外地人为了感受这场视听盛宴,甚至会千里迢迢赶赴京城或繁华的州县城镇。
说到过年的另一重头戏,自然少不了“吃”。在明朝,大年夜之前,人们就会准备好各种美味,供节日期间享用。京城中的富贵人家讲究摆满山珍海味,精致可口。
而普通百姓则会准备能代表“圆满”的主食,比如水饺或各式点心。水饺,俗称“水点心”,常用肉末或蔬菜包馅,寓意合家团圆。元宵节时,最应景的食物便是元宵。明代的元宵通过手工不断滚动糯米粉来包裹馅料,看似简单,实则非常费工夫。完成后,入口甜糯,寄托着团圆和喜庆的愿望。
忙碌的拜年和盛大的灯会往往让人们顾不上长假休息。许多明代官员在春节期间同样要进宫朝拜,或者趁着年节处理公务。老百姓则要忙着祈福祭祖、来往亲戚,甚至有些手艺人或者小商户,还要趁着年节赶制和出售节庆商品,赚一笔“年节财”。有人笑称,明朝人的年,虽红火热闹,但累得可以说是“腰酸腿疼”。
和当今相比,现代人拜年已经转向各种简化方式。有人直接打电话、发短信,还有人在社交平台群发祝福。明朝动辄“见面必跪”、磕头如仪的场景,如今几乎难得一见。有人会感慨,那种厚重礼仪的消失,是否让年味有所流失?但也有人认为,现在人们注重的更多是人与人之间的温情联系,只要能表达诚意和祝福,礼数并非越繁琐越好。
年夜饭方面,如今的选择也比明朝丰富太多。超市里随时可以买到半成品、水饺馅料,甚至各种速冻汤圆。过去那种“全家齐上阵,忙碌数日为包饺子”的画面,已然变得稀少。时代发展带来诸多便利,却也淡化了那一份“亲手准备”的仪式感。
透过明朝人的春节习俗,我们能看到“礼”和“情”始终交织在节日当中。身份尊卑虽严格,却也维护了彼此的社会关系。即便假期不长,大家仍愿意投身跪拜、祭祀、探亲、送帖等各种活动,以示对长辈、对神明祖先的敬意。与此同时,元宵灯会等全民参与的活动,又满足了大众对娱乐与热闹的需求,让紧张劳累的日常变得暂时欢腾。
500年后的今天,我们虽然不再延续明朝那种礼仪规格,也不必天天跪拜磕头,但春节的核心,依旧围绕着团圆、祝福与传承。
无论是热闹的晚会,还是小范围的家庭聚餐,只要背后有真挚的情感与牵挂,就能把“年味”留住。也正因此,当我们在现代节奏中感叹“年味变淡”时,不妨回头想想曾经的繁文缛节与激情狂欢,或许能获得新的启示。
在岁月的更迭里,每个朝代都留下不同的迎新气息。对于明朝人来说,春节不仅象征着崭新的开始,更是一场融入家国祭拜、亲友往来的隆重仪式。
也许,我们并不需要照搬他们的跪拜礼节,但那种对传统的敬畏和对亲情的珍视,依然值得我们去细细品味。你是否也想在今年的新春里,为家人留下更多温暖的回忆呢?